傻柱整日遊蕩到天色全黑才回。
他在中午點了一碗炒肝時順帶提了找工作的事,其餘時間都在街上遊蕩。
他始終放不下臉麵,更難以啟齒。揣著開除證明找工作,讓他感覺比坐牢還羞恥。
眼看天完全黑下來,他才硬著頭皮回家。
剛進胡同口,看見妹妹何雨水騎車歸來,表情不太高興。
“妹妹,你這是怎麼啦?平日下班都是笑嘻嘻的,今日卻愁眉苦臉。”
何雨水迅速下了車,推著自行車,緊跟在傻柱身後進了院子。
“我今年是不是不打算結婚了?”
傻柱一怔,“為啥?”
何雨水目光低垂,語氣平淡:“治國明年三月要轉正,做了幾年協警,一直不算正式的,最近表現不錯,好不容易有機會轉正,不能錯過。”
“什麼?跟你結婚跟他的轉正有什麼關係?他憑什麼這樣說?整條胡同的人都知道你要嫁給他,他這樣耍無賴?我非得打斷他的腿不可!”
何雨水眉頭緊鎖,心中恨不得和這位傻兄長打一架。
“哥,你夠了啊,你又不能隨便動手打人。”
“那他為何不要你?”
“你能不能說話彆這麼刺耳?什麼叫不要不要的?我又不是個東西,我不能結婚難道還怪我嗎?”
“關我啥事啊?”
“治國轉正可不容易,上麵會查他家人的背景。如果我們冬天就結婚,明年春天一查,發現他大舅子一堆不良記錄,剛因偷雞丟了工作,那他彆說轉正了,可能連協警都做不成!”
傻柱愣了一下,隨即怒吼:“這也太不靠譜了吧,工作和家庭哪個更重要?說不結就不結,看來他對你就沒誠意,乾脆分開算了!”
“行了!”
何雨水停下腳步,生氣地說:“你彆一開口就是一堆抱怨,這事跟我沒關係,是他本來不想這麼早轉正,是我堅持讓他先轉正再結婚的!”
“為啥啊?”
“因為你不知悔改,說了不聽,抓了不改,打了也倔強不服,將來你還會一直惹麻煩。要是我在國家大事處理完之前成家,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他若不是個看重情義的人,早就不理我了!”
何雨水說完,氣衝衝地推著車離開了。
留下滿心不甘心的傻柱。
這個人啊,要是犯了錯,麵對長輩或是強者,他還能低頭認錯;但對妹妹妹夫,或是晚輩,他就絕不肯服軟,非要維護那份可笑的麵子。
“哼!分明是陳治國那個家夥沒擔當,你嫁不了人還怨我,轉不了正就不轉唄,我又沒工作,我有什麼錯?”
傻柱嘀咕著往回走,恰巧看見林禎在門口借著燈光修理三輪車。
他趕忙跑過去,“哎,林禎,忙著呢?”
林禎頭也沒抬,笑著問:“找到活兒了嗎?”
“唉,誰要我啊,你幫我問問唄?廠長他們啥態度?”
“這才第一天,我幫個屁啊!廠長啥態度不用猜,把你開了就是他們的態度,快回去吧,我剛才去後麵給李大媽送了三十斤好麵,碰見賈大媽站在門口念經呢,你當心點。”
“念經?念啥經?”
林禎忍不住笑了,“死了人的,該遭天譴的那些話,哎呀,一大串呢!”
“啊?這……”
傻柱還真有點害怕,心想這肯定是在罵自己。
他雖會胡鬨,但也不是毫無道理的胡鬨,尤其對賈張氏,更讓他頭疼。
傻柱抿抿嘴,撓撓頭,還想在林禎這兒多賴一會兒。
林禎說道:“回屋去吧,記得我昨日對你說的話,隻要懂得其中的道理,不困於低處,總有一天能攀上高坡。”
“可這道理我怎麼也參不透啊,她若衝我發火、跟我爭吵,我又該如何是好呢?”
“隻能靠你自己去體會,親身去經曆,這些事旁人教不了你的,就連你爹,那個保城我何叔,也幫不上忙。”
傻柱隻得硬著頭皮往回走。
果然,賈張氏坐在西屋門口,手裡捏著個鞋底,臉色陰沉,嘴裡還在絮絮叨叨。
這陣勢嚇得傻柱連招呼都不敢打,低著頭進了屋。
一進屋,桌上擺著半碗鹹菜,兩張紅薯麵的煎餅,還有一碗玉米麵的稀粥。
稀粥已經涼透,煎餅也毫無熱氣。
顯然是秦淮茹早早就送來了,隻是他回來得太遲,飯菜才冷了。
傻柱歎口氣,坐到桌前,拿起煎餅咬了一口。
心裡直埋怨秦淮茹,怎麼就不能蓋上鍋等著他回來再端呢?這寒冬臘月的,一點熱乎勁都沒有。
才吃了幾口,連粥都還沒端起來,門就被賈張氏推開了。
傻柱心頭一緊,趕忙放下手裡的食物。
“娘,您……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