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一怔,心中暗想:這話竟出自親生父親之口?
果然是那種能狠心丟下孩子的父親。
雖然你能夠拋下孩子,可要是今後還想與他們保持聯係,就不能完全撒手不管。
秦淮茹定了定神,“喊您一聲爸,應該不算過分吧?”
何大清笑言:“喲,這可讓我受寵若驚啦!既然你這麼稱呼我,那我也就把話說清楚了,不是我不願意幫忙,而是確實幫不上忙!”
“為何啊?您在那邊稍微活動活動,讓他在您那兒做個小工啥的不成問題吧?隻要傻柱不說被軋鋼廠辭退的事情,這邊的工作單位難道還會跑去四九城查證?”
何大清緩緩擺了擺頭,“如今要是沒有街道辦事處或者原單位開具的正式證明,彆說是找工作,就算是去鄉下掙工分,也沒人會要他,你讓傻柱怎麼辦?難道要弄假證明?那可是會害了他的啊!”
“當然不會造假證明,不然也不會來找您了。找您的目的就是讓您幫忙疏通關係,有您這樣的父親在,單位不就該直接錄用他了嗎?”
何大清連連搖頭,“不行!絕對不行!”
秦淮茹不解地問:“為什麼不行?”
“傻柱是留在我這兒守著祖屋的,他要是來保城上班了,那我的房子怎麼辦?”
“嘖,這房子跑不到旁人那裡去。”
“哼,隨傻柱娶誰,這房子得姓何。你若惦記,趕緊給他添個娃,按輩分排,雨水那房子遲早輪到你那孩子頭上。”
秦淮茹皺眉不悅,“我可不是來談房子的,是為傻柱沒找到工作發愁。他現在整天閒逛,前幾天跟著林禎和三爺釣魚,一點不像顧家的人。”
“嘿嘿嘿。”
何大清忍不住笑,“您找我聊顧家的事,這不是打我臉嘛?我要是在顧家,能扔下兄妹倆跑這兒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您是客人,我不跟你鬨。傻柱跟著林禎出去轉悠一天,我還挺開心。”
秦淮茹搖頭歎氣,“您可真行,他不乾活您還樂嗬。”
“話不能這麼說,林禎可是我孫子未來的丈人,這事我已經賴上他了。傻柱跟著他轉悠那是聯絡感情,哪叫不務正業?這比亂找工作強多了。”
“啊?!您這麼想太怪了,您這是偏袒傻柱唄?”
“就事論事,什麼叫偏不偏的?你們都成年了,自己過日子去,找我這兒乾啥?多餘。說了您也不聽。”
“您不知,這些日子我給錢讓他找工作,還供他吃飯,家裡快被掏空了,要不是實在沒辦法,我才不來找您。”
“那就彆給他錢,也不讓他找工作,反正也找不到,乾脆睡大覺算了。”
秦淮茹頓時啞口無言。
對這種裝傻充愣的何大清,她毫無辦法,一路上精心準備的話全沒了用場。
想了想,她再次開口說道:“雨水本計劃今年成婚,可因傻柱被辭退,婚事便告吹了,此事您可知曉?”
何大清輕輕笑了笑:“兒女自有兒女緣,我無力乾預太多。您若無他事,還是請回吧。我家來京訪客常受冷遇,莫要驚擾了您。恕不相留。”
“可是,可是……我們一家六口全靠我一人的收入維生,我一介女子並非正式職工,每月僅27塊5的薪水,如何養得起這一大家子?若非萬不得已,我也不會厚顏登門求您!”
何大清閉眼搖頭,岔開話題:“上次我把積攢多年的積蓄給了孫子飛彪。若您能為老何家添個後,哪怕是個女孩,讓她隨何姓,不隨賈或秦,即便從旁人處偷取,我也願為您‘竊’上百八十。然今時今日,實難相助,讓您空跑一場,抱歉之至。”
“我此行非為錢財,隻想為傻柱尋一份差事,他自己找不到,又不願主動上門,我才不得不前來,求您莫要這般看待。”
何大清微微張眼道:“不必多慮了,傻柱離不開四合院。若您覺得日子艱難卻又不舍離異,我倒可指點一條明路,如何?”
“何路可走?”
“回閻埠貴門下學藝,若能掌握閻老三那套精打細算、節衣縮食的本領,彆說傻柱,便是再多出個何雨水,您亦能從容供養。”
說完,何大清輕笑一聲,坐到石凳上,打開收音機,悠然自得地聆聽起來。
秦淮茹徹底絕望了,全身發涼地站在何大清麵前。
原先她不僅想替傻柱謀得差事,還想從何大清那裡討些銀錢貼補家用。
何大清遠比秦淮茹預想的難對付得多。
他對兒子求職一事毫不關心,反而冷言冷語地嘲笑她。
甚至還沒提到要錢的事,他就開始挖苦諷刺。
真要開口提了,他可能直接破口大罵。
秦淮茹甚至懷疑傻柱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一個精明無比,一個粗鄙不堪,簡直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