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禎一家正圍坐一起看電視閒聊。
如今他們多是在酒樓用餐後再回屋,很少在家裡開灶了。
陶秀容的到來讓林禎頗為意外。
想起這個賈家第三代寡婦的手段,短短數月便將鄰裡關係處理得不錯。
與秦淮茹不同,她不僅對街坊友好,還極少給彆人添麻煩。
相比之下,秦淮茹雖用特殊方式綁住了一個人,卻屢次被拒仍厚顏求助,差距顯而易見。
尤其陶秀容對棒梗,舍得付出,遠勝秦淮茹多年未讓傻柱沾身的做法。
更何況僅一個月便懷上了棒梗的孩子,更是遠遠甩開了秦淮茹。
林禎對陶秀容的好感並非因為她通曉大理或略有善念,而另有原因。
那天棒梗帶著陶秀容和三個孩子回來時,林禎便有些好奇。能拴住棒梗這樣的白眼狼,她的本事可比秦淮茹強得多。秦淮茹也就隻能控製住傻柱。在單位混了多少年,都沒能拿下好色的郭大撇子,還險些被他欺負。哄騙許大茂的時候,也差點吃虧,最後人家乾脆不理她了。而陶秀容在這方麵比秦淮茹更懂得保護自己。在外人眼中,她和棒梗就是一對恩愛夫妻,還是個孝順的好兒媳。隻是不清楚這次登門拜訪是為了賈家的什麼事兒。
“林叔,沒打攪您吧?我有件事想請您給參謀參謀。”
“沒事,進來吧,有話直說。”
“好的!”
旁邊林梁趕忙把電視音量調低了些。
一邁進林禎的房間,陶秀容就感受到這裡與賈家的鉤心鬥角截然不同。
林禎和婁曉娥端坐於正中的紅木椅上,那模樣仿佛是從古畫裡走出來的誥命夫人。那些紅木椅看起來油光鋥亮,質地厚重,像是傳說中的紅檀木。
邊上坐著長子林國和他的媳婦劉媛媛。儘管兩人和棒梗是發小,但氣質卻天差地彆,一個是雲端之上的,一個是泥土裡的。
另一邊坐著次子林家,目光如能看穿人心一般。
還有三子林棟、四子林梁,皆是一表人才,令人自慚形穢。
小龍和飛彪正在中院屋裡讀書,小鳳則在後院跟著劉玉華一起生活。
儘管房間裡少了三個孩子,但那種氛圍已讓陶秀容喘不過氣來。
屋裡的家具擺設更是讓她難以承受。
陶秀容本就被賈家的城市生活震撼到了,而如今看到林禎的家,更是目瞪口呆,覺得這裡根本不屬於她。
越是能乾的人,越容易有危機感,也更能察覺到強者存在的壓迫。
陶秀容原本準備了許多話,可一踏入林禎家的大門,看見屋內的情景後,立刻覺得嗓子發緊。
尤其在林禎麵前,她仿佛置身於山巔之下,完全抬不起頭。
“啊……我,那個……”
平日裡伶牙俐齒、心思深沉的陶秀容,此刻竟不知從何說起。
被林禎家的氣勢震懾住了。
婁曉娥笑著安慰道:“彆緊張,秀容,有什麼話直說就好。”
“我……我……”
林禎見此情景,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知道陶秀容自幼生活在山區,見識有限,加上危機感強烈、性格謹慎,才會被自家人的氣場所壓製。
看著她的樣子,倒覺得有些好笑了。
“如果不方便在這裡說,咱們可以到院子裡聊。”
“好的,謝謝林叔理解!”
跟著林禎走出屋子,來到前院後,陶秀容仰望夜空,這才稍微放鬆了些。
心想,這比初次見婆婆時還要緊張呢。
林叔家這麼厲害,奶奶和婆婆為何要與他作對呢?
是不是糊塗了?
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說吧小陶,到底什麼事?”
“哦!是這樣的林叔,我弟弟今天進城了。”
“我聽說了,你就說重點吧。”
"嗯,本來是想讓我弟跟我和老賈一起乾活的,可我那笨爹丟了工作,老賈也沒活乾了。不過聽聞您家酒樓今日還在招人,我就琢磨著讓弟弟去您那兒試試,他身子骨結實,也能吃苦,特意來問問您,看能不能給他找個差事。"
林禎連思索都未及,便想直接回絕。
可話到唇邊時,心裡忽地一動。
她既與秦淮茹不同,自己又何必這般直白地一口回絕?
既然人家這般有禮地上門詢問,總得給些顏麵,含蓄地推辭便是。
"哦,原是這事啊。那明兒個就讓令弟直接去酒樓麵試好了。我早跟您那笨爹說過,不必特意來找我,直接過去便可。隻要您玉華姨或是前廳、後廚中有人瞧得上,他就能立刻上崗。"
陶秀容渾然不知這是拒絕之言,更不懂公爹傻柱曾幫著打聽過。
歡喜道:"當真?多謝林叔!"
"自然是真的。我又沒必要專門針對誰,問問您那笨爹便知。"
"多謝林叔。那個……您要不要先看看我弟的模樣?"
"不必了,既住在前院,早晚都會見到。"
林禎剛轉身要走,陶秀容忙喊:"他就在穿堂門後候著呢,等您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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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樣啊,那就讓他過來吧。"
陶秀容大喜,趕忙跑去將弟弟陶衛兵喚來。
陶衛兵畢恭畢敬道:"林叔好!"
林禎一打量,心說這小子莫不是轉世山熊?家中好吃的都喂他了吧?
大都沒餓死他,竟長得這般強壯。
再借著燈火仔細端詳,兩雙手掌光滑無繭,顯然自幼未曾吃過什麼苦,嬌養慣了。
林禎輕輕點頭,“行,我明白了,你們先回去吃飯吧,明天可以去酒樓看看。”
“好的!多謝林叔叔!”
陶衛兵也道:“多謝林叔叔!”
待姐弟二人離去,林禎正欲轉身回家,恰逢何大清從院子走出來,他是要去胡同口。
“何叔,您這是要去哪?”
“嗯,去廁所。剛才秀容帶著那個高個子做什麼呢?”
林禎笑著答道:“陶秀容在為她弟弟找路子呢。”
何大清略作思索,問:“那您打算用他嗎?”
“唉!這高個子連繭子都沒有,不像是能乾活的樣子,我不打算用他。”
何大清沉吟片刻說道:“您能幫個忙嗎?我就厚著臉皮請您了。”
“哎喲,何叔您怎麼這麼見外,您直說便是。”
何大清道:“我早年雖然給傻柱弄了個好出身,每月還往家寄錢,可我還是跟您白姨去了保城,傻柱長大成了個混混,這都是我的責任,說到底還是我的錯。”
林禎道:“這是形勢使然,您也是無奈,那時您離開,傻柱已十幾歲,性格已定,變成這樣,都是易中海害的。”
何大清歎了口氣,“確實是這樣,不過無論如何,我做父親的總欠他一些,我想最後補償他一次,即便將來他淪為乞丐,我也不會再管他。”
林禎笑道:“既然您回來,肯定不會看著他沿街乞討的,您說吧,怎麼補償他?該不會是讓他到八萃樓工作吧?”
何大清搖搖頭,“絕非如此,他不配,我是看了秀容的弟弟才想到這個主意的。”
“您說吧,我聽聽。”
“這棒梗的小舅子以後肯定得跟著傻柱乾活,既然是來投奔賈家的,定是個吸血鬼。傻柱隻需給秦淮茹拉套就行,不用再為棒梗操心。但他是個渾蛋,看不出這些,我想提前給他教訓一下這個高個子陶。”
林禎歎息:“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您如此為傻柱考慮,他卻還和您作對。”
“唉……誰讓他是渾蛋呢,都是我早年拋棄他的錯,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他掃除障礙鋪平道路,將來我老了躺在病床上接受他的孝順時,也會安心些。”
林禎說:“既然何叔您都這麼說了,我明天給玉華打個招呼,就用他吧。至於安排他乾什麼活,您決定就好。”
何大清道:“後廚正缺人卸貨,這大個子要是不能吃苦,那就白浪費這身力氣了。”
林禎笑道:“行,就這樣吧,他這樣的身板,一個人頂三個沒問題。”
何大清道:“我要好好管教他,讓他服帖,至於他怎麼坑棒梗我不在意,但隻要我還活著,就不能讓他坑傻柱。”
……
賈家屋內。
陶秀容興奮地告訴弟弟可以去八萃樓上班的事。
“林叔說讓他明天去應聘,隻要後院的玉華姨和前院的解成嬸認可,就能上崗,對了,後廚也可以去!”
陶秀容笑得合不攏嘴,陶衛兵也滿臉驕傲。
賈張氏嘴快,冷冷地說:“乾脆讓他去應聘當經理算了,說不定就成功了呢!”
陶衛兵連忙擺手:“我覺得我不夠格。”
“哼!原來你知道啊?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懂呢!”小當搖頭冷笑。
陶衛兵呆愣愣地望著小當,嘴角揚起笑意:"我守規矩,也聽話!"
"哼!爹,娘!從明天起我要搬到校務處宿舍住了!"
傻柱疑惑地問:"為啥呀?不是要交住宿費嗎?晚上還會回來嗎?"
小當答:"不回了,就是不想跟那個人一起吃飯。"
陶秀容輕輕抿了抿嘴唇,沒出聲。
棒梗不耐煩地說:"行啦行啦,秀容,彆抱太大希望了,八萃樓不會錄用衛兵的。城裡的待業人數那麼多,有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他能有資格?這是你頭一回找林叔幫忙,他不好直接回絕,才繞彎子講的罷了。"
陶秀容有些不信:"不至於吧?我覺得林叔挺友善的。"
槐花冷笑:"等他真讓你兄弟上崗再說吧,好人心腸可不能光靠言語判斷。"
傻柱歎息道:"秀容,不是打擊你,聽你林叔這話,就等於拒絕了。我起初也替你兄弟問過,他的答複如出一轍。你想啊,八萃樓的高薪誰不想去?好多返鄉無業的人都在排隊呢,衛兵憑什麼和彆人比優勢?"
"這……不會吧,我……"
傻柱繼續說道:"你林叔隻是沒直截了當地拒絕,而是讓玉華、於莉還有馬華間接回絕罷了。"
陶秀容的笑容就這樣消失了,"竟是這樣啊?天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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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平靜地說:"彆提這事了,吃飯吧。看來你是幫不上忙了,要是實在找不到活計,你兄弟可能真得回鄉一陣子,畢竟城裡乾活開銷大,不像村裡。"
正在交談時,何大清在外敲了敲門。
"都在吃飯吧?我來傳個話兒。"
"哎喲,爹,您吃了嗎?進來坐!"秦淮茹趕緊找椅子。
何大清輕輕搖了一下手,“莫急,我已經用過飯了,隻是有一句話要說,說完我就告辭。”
“嗯,您講。”
“那個高個子叫啥名兒?”
“陶衛兵,爺爺,這就是我的弟衛兵,快來拜見爺爺。”
陶衛兵趕緊起身道:“爺爺安好。”
“唔,你林叔托我來問問你,後廚運貨,搬米、麵、油鹽、肉菜之類的活兒,你能乾不?受不受得了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