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見到是棒梗，忍不住笑了：“哎呀，這不是棒梗嘛。我回來是特意來看我父母的，你找我有啥事？”
“確實有點事想跟您商量。我猜得沒錯的話，您是不是聽說咱們院子要拆遷的事兒了？”
“小聲點！”
劉光福連忙搖手示意。
“輕點！彆讓我爸媽聽見，你也知道這事？”
棒梗洋洋自得地說：“不僅知道，我還接觸過內部的領導呢！”
劉光福嗤之以鼻：“就你？算了吧。你不就是在小飯館後廚給傻柱幫忙嗎？那些大領導還會去小飯館談事兒？”
“哼！您消息太閉塞了。我早就離開飯館後廚了，現在跟著一位大領導做事，專管拆遷重建的事。”
“真的？”
“我騙您乾啥？要是說我小時候愛惹事生非，這我不否認，但我絕對能守口如瓶，我不是那種胡編亂造的人！”
劉光福笑了下，“好，你等會兒，我先去後院，晚上再找你聊。”
話音未落，穿堂門那邊又走來一個人。
“嘿！光福，你夠厲害啊，每次都能提前得到消息？你來得挺勤快的！”
說話的是劉家老大劉光齊，手裡同樣提著水果點心，是專門來看望父母的。
劉光福一看是大哥，氣得撇了撇嘴。
一句話沒說，扭頭就往後院跑，想搶在第一個去看望父母。
劉光齊見狀也趕緊追過去。
一邊跑一邊喊：“爸，媽，我帶光福來看你們啦！”
那天劉光齊反應很快，迅速往後退，為他兩個兄弟騰地方。
片刻之後，後院傳來劉光海的怒罵聲。
“廢物！少在這兒礙事，都給我走！”
還有二嬸勸架的聲音。
“行啦，老劉，給他們一個改過的機會，如果這次再不識相，咱們就去街道辦事處正式斷絕關係！”
劉光齊哀求道：“爸媽，彆生氣，我確實有難處，最近工作特彆忙，實在抽不出時間過來。您放心，今晚我就把秀妮接回來，以後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家了！”
劉光福甚至帶著哭腔回應：“上次已經惹惱了嶽父大人，這次又和他大吵了一場，這輩子我都不打算回去當上門女婿了。我要在家好好儘孝，今晚媳婦和孩子都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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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光海氣得直冒火：“你們打什麼歪主意呢？是不是又聽說了拆遷的事？哼！房子拆了也輪不到你們！”
劉光齊和劉光福互相看了看，尷尬地笑著：“爸，您說得對極了，我們並不在乎房子，隻是想來看看您，儘儘孝心。”
劉光齊接著說：“素素和二豆子都長大了，家裡地方不夠住了，以後就讓他們住在那邊，我和秀妮陪在爸媽身邊。”
劉光福也說道：“我沒彆的住處，這兒就是我的家！”
劉光海越想越生氣，此刻倒真有些想念二兒子劉光天了。
儘管劉光天總是與自己作對，讓他很沒麵子，但他至少還算有分寸，每月都會到院子裡一趟，不像大兒子和三兒子這般過分。
二嬸拉了拉劉光海的袖子，低聲說：“算了，彆趕得太急，要是真把他們趕走，咱們以後就沒個說理的地方了。”
劉光海這才重重地歎了口氣，轉身進了屋子。
劉光齊和劉光福鬆了口氣，喜滋滋地把帶來的禮物拿進屋裡去了。
東西剛擱桌上，便問："娘，晚上兒媳來了，咱吃啥？"
二大媽答："等她們到家再說，幫著一起做飯，這麼多人的飯哪能我一個人弄？"
"當然當然，娘您先歇著，我和弟弟出去再買點彆的。"
劉光齊說著向劉光福遞了個眼神，兩人隨後離去。
二大媽進屋對劉海中說："老劉，兒子回來了，你發泄一下就行了，彆真的傷了身子！"
劉海中氣呼呼地說："我懂這個道理，就是心裡憋得慌，算了算了，待會吃飯喝酒就好了，不過我不確定小兒子會不會回來。"
"你就彆擔心光天了，想當年咱們也挺傻的，生氣時覺得光天跟著林禎不對勁，現在看還好有個跟著林禎的，要不三個都不孝順！"
"行了行了，彆說了，越說越氣，你去準備晚飯吧，那兩間房彆收拾，讓他們自己弄！"
二大媽笑著答："曉得，就讓他們按原樣搬回來！"
劉光齊把劉光福拉到外麵，邊走邊低聲問："你從哪裡聽說咱院子要拆？彆像上回那樣又是騙人的幌子。"
劉光福笑著說："這次沒錯，是聽車間主任說的，他得到的消息比咱們可靠多了，大哥，你聽誰講的？"
"我聽衛生科梁科長說的，他說整條胡同都要拆，應該沒問題。"
劉光福接著說："不僅如此，剛才棒梗告訴我，他認識這次負責拆遷重建的大領導，正在跟著大領導辦事，要不咱們再去問問，確認一下？"
"哦？有這事兒？剛剛你們就在談這個？"
“可不是嘛，還不是讓你這一攪和就給打亂了？”
“得了，我們現在再去一趟，多一個線索總歸是好的。”
如今在四九城內，關於拆遷的消息總是絡繹不絕。
畢竟城市在不斷擴展，很多過去的郊區現在都已經成了城區的一部分。
城區內的舊樓也在大量拆除。
許多謠言最終成為了現實，而一些虛假的信息也被大家當作真事兒去聽信。
沒房的人家都盼著自家能被劃入拆遷範圍，好按人頭再多分一套房子。
劉光齊和劉光福就是每天做這種白日夢的人。
“棒梗，出來下。”劉光福站在賈家門口喊道。
棒梗像是早就等在那裡似的，一開門就出來了。
“光齊叔，光福叔，你們是不是決定要搬回來了？”
“嗯，我們正打算去供銷社買東西，順便問問你的情況，你之前說的都是真的？”
“那是當然，這種事兒我一般不會隨便跟人講，正好我也要去供銷社，咱們一道走，邊走邊聊。”
“行，出發吧！”
剛走出四合院的大門，棒梗就開始給劉光齊和劉光福滔滔不絕地講起來。
“二位叔啊，說句實在話，你們倆真是沒抓住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隻盯著我二大爺爺的老宅子，卻看不見發家致富的可能性，這可真讓人笑掉大牙。”
劉光齊眉頭緊鎖：“棒梗，你小子少給我裝糊塗，連你後爸傻柱我都不怵，你得給我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否則單憑你剛才那句話，我饒不了你！”
棒梗冷笑道：“我沒空跟你瞎扯，你們看中的那間老屋，我已經在負責拆遷重建的大人物那兒謀了個差事，而且我自己還有投資，往後不但住處不成問題，錢也不會短缺。”
“你提到的大領導是哪一位？他對拆遷重建工作是怎麼負責的？”
“就是以前軋鋼廠的李懷德副廠長，如今他和林禎一樣投身於自己的事業，專門參與公司競標承接拆遷重建項目。現在不再直接修建新樓，而是將這些工程外包給他們，這其中的利潤簡直是個天文數字！”
聽完這話，劉光齊忍不住皺眉撇嘴，劉光福也連連搖頭表示不滿。
棒梗疑惑不解地問：“哎？你們是不是不相信李副廠長有這樣的能力？”
劉光齊笑著回應：“我可不是不信李副廠長的能力。過去幾年他有多風光、多厲害，我比你更清楚。即便後來兼任了其他職務，但軋鋼廠以及周邊的小單位都得聽他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現在他落魄了，但一旦東山再起，肯定還能做到這麼大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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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到底不信什麼呢？”
“我不相信你能有機會接近李副廠長，更不相信他會任由你在他身邊做事。說真的，你是不是小時候被林國那幫兄弟欺負得不清醒啦？”
棒梗一聽劉光齊提到林國兄弟幾人嘲諷他，頓時火冒三丈，仿佛傷口被揭開一般。
於是他賭氣說道：“說實話吧，我不僅跟隨李副廠長乾活，還進入了核心圈子，並非出於彆的理由，隻因為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
“是林禎？”
劉光齊脫口而出。
他本人也曾是林禎的受害者，剛從外地回城時就被林禎狠狠教訓了一頓，後來更是得不得不避開林禎。
隻要提起林禎的名字，他心中便充滿了既憤怒又恐懼的情緒。
劉光福同樣對林禎懷恨在心。
因為他曾經想追求尤鳳霞，卻被林禎故意疏遠，如今二弟劉光天卻與林禎稱兄道弟。
自己一次次主動靠近都被驅趕離開，這種嫉妒早已化作深深的怨恨。
“沒錯！”棒梗嚴肅地點點頭。
“哼！你當我們會相信？”劉光齊與劉光福依舊保持著幾分警惕。
“信或不信是你們的自由，我不過是把話講清楚，怎麼選都是你們的事。早動手總歸有利可圖，越早越好！”
劉光齊和劉光福對視一眼，心中雖有所動搖但仍是半信半疑。
棒梗說道：“李副廠長之前在八萃樓吃了虧，林禎不給他麵子，不但拒絕了他入股的要求，還將他帶來的三位禦廚狠狠羞辱了一番。這事你們應該有所耳聞吧？”
劉光齊點點頭，“我在軋鋼廠聽到了一些風聲，不過具體情況不清楚。”
劉光福則直接搖頭，“我這段時間都不在，真沒聽說。難道就是前陣子報紙上提到的那個八萃樓的廚藝比賽？跟李副廠長有關？”
棒梗冷笑著解釋：“就是李副廠長跟林禎之間的較量啊，看來你們還不太明白。我是研究院的人，給你們詳細說說。”
接著添油加醋地講述了一遍事情經過，重點渲染了林禎如何不留情麵，將李副廠長逼得狼狽不堪的情節。
又說李副廠長原本信任的下屬林禎如今反目成仇，在改革開放之初便懷恨在心，想要與林禎展開一場對抗。
而自己和林家早有嫌隙，早已成為研究院內專門盯梢林禎的眼線。
正因如此，李副廠長才會破格收留他。
聽到這裡，劉光齊頻頻點頭。
“如果按你這麼說，李副廠長留下你的確有必要。那麼他到底是想針對林禎呢，還是另有打算？”
棒梗回答：“當然是要成就自己的大事，同時削弱林禎。這兩件事並不矛盾。最近林禎計劃在東鄉競標一塊地建廠，而李副廠長也看中了那塊地，打算用來建設社區。李副廠長正盤算著通過競標奪取林禎的土地，讓他沒法開工廠！”
劉光福不解地問：“林禎為何非要在廠裡建廠？難道就不能另尋他處？何必與李副廠長爭個高低？”
棒梗輕蔑一笑：“光福叔，您還是沒弄明白，這不是林禎要爭，而是李副廠長主動找上門來爭！”
“為何如此？”
“嘿嘿，聽說李副廠長的辦公室秘書曾提及，四九城周邊雖有不少居民區用地，但工業用地稀缺。林禎好不容易找到一塊合適的工業用地，李副廠長偏要奪過來，一吐心中怨氣。”
劉光福疑惑地望向劉光齊。
低聲問道：“大哥，這工業用地和居民用地的劃分真是這樣嗎？”
劉光齊皺眉道：“剛改革開放，誰也說不準上麵的規定到底如何。不過李副廠長這個人確實記仇，這種事他做出來也不奇怪。”
棒梗得意地道：“搶地皮隻是第一步，接下來建居民區才是賺錢的好時機。”
劉光齊羨慕地看著棒梗，顯然已信了大半。
“棒梗，我和我兄弟其實就想問問你，咱們院子會不會拆遷？”
“肯定要拆！”
棒梗故意壓低聲音說道，“我在李副廠長辦公桌上看到過一份紅頭文件，不隻是咱們院子，整條胡同都在拆的名單上。”
劉光福高興地說：“真的？”
“噓——小聲點，現在先拆那些老式公寓樓，四合院晚些才動，大概還要等半年才開始正式統計。這是內部消息，你們可彆亂傳。”
劉光齊冷笑一聲：“放心好了，我們可不想讓全城人都知道！”
棒梗笑著開口：“既然咱們叔侄之間都聊到這份上了，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我家裡的錢不多，打算往李副廠長的公司裡投錢，投入越多，收益也越大。兩位老叔，敢不敢一起上車？”
“嘖！”
劉光齊倒吸一口冷氣，瞥了眼劉光福。
劉光福的手也在微微顫抖，滿臉激動。
“棒梗啊，要不這樣，你找個空閒的時候，帶著我們兄弟倆去見見李副廠長吧，我們想和他聊聊。”
棒梗笑答：“那還不簡單？不過事先說明白，你們要是真想投，這筆錢必須過我的手，我得抽三成，彆問我為啥，我是中間人，不光你們倆，我還準備找六根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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