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零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全身緊繃，臉上浮現驚慌失措的神情，呼吸急促而紊亂，嘴裡念叨著，“我我我，我們......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你醉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裡，所以就把你帶到了酒店。但你一個人在酒店我也不放心，主要是你沒帶身份證，住酒店是要身份證的。”褚晴開口道，“嗯......你昨天確實醉了，一直都是我在出力。”
出力？！淩零的臉色變得煞白，他和褚晴果真......一夜情了！他當時就不該喝酒的，不喝酒就不會出事！他現在該怎麼辦？淩零第一反應是向褚晴道歉，如果褚晴要他補償，他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褚晴看著他赤裸著上身，連頭發都是淩亂的，宿醉後的臉色煞白，她到底是不忍心。褚晴歎了口氣，剛想說什麼，淩零就開口道，“我......對不起，我會負責的。”
褚晴咽下剛想說的話，眸中浮現笑意反問道，“你想如何負責？”
“你想要什麼我都願意給你。”淩零脫口而出，接著他又覺得，像褚晴這樣的人好像什麼都有了，估計也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了吧。
沒想到褚晴又問道，“什麼都可以？”
“嗯......吧。”淩零遲疑道，“犯法的事兒除外。”
褚晴忍不住笑了，“放心，你和我什麼都沒發生。”
“啊?”淩零傻了眼。
“昨晚我想著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酒店，宿醉的人萬一半夜想吐，平躺著睡的話嘔吐物很容易嗆到氣管引起窒息的。我就順便留在酒店了。”褚晴彎下腰從櫃子裡拿出吹風機，轉頭說道，“我訂了間套房，就住在隔壁。你的衣服上都是酒漬，我幫你脫了下來讓酒店去清洗了，所以啊。”
褚晴含笑著看向淩零，“你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我也是。”
淩零驀然抬起頭，剛好與褚晴對視。看著那雙熟悉的丹鳳眼，淩零隱隱約約間想到了什麼，若有似無的音樂，七彩斑斕的雞尾酒，一閃而過卻讓人無法忽視的銀色項鏈，還有那次對視。
“嗯？”
褚晴的聲音讓淩零回了神，他窘得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兩耳發燒，眼神躲躲閃閃好像看哪裡都不對，他赤裸著上身、褚晴也隻穿了浴袍，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境況。
褚晴一眼就看出他的不自在，開玩笑道，“我的房間裡沒有浴室，於是就借你的浴室洗了個澡，不介意吧？”
“當然不了。”淩零趕緊否認，這房間都是褚晴出錢開的，他怎麼會介意呢。
“本來看你睡得正香不想打擾你的，但你的手機剛好來信息，是你秘書，我冒犯幫看了眼，是你下午有個臨時會議。所以我才叫醒的你。”褚晴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淩零更加窘迫了，他起床那樣子他自己知道，哼哼唧唧、賴床綜合症，說的就是他。褚晴句句都在道歉，句句都讓淩零窘迫，她每說一句話，淩零的頭就低一些。
淩零深吸了一口氣，用最快的速度做好心理準備，“謝謝你啊，褚總。”
“昨天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叫你淩零，你叫我阿晴。”
以前淩零還不覺得有什麼，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實在是太曖昧了！“我......”
“對了，剛剛我嫂子也來電話了，應該是秘書聯係不到你，所以電話打到了她手機上。”褚晴不經意的說道。
淩零一口氣險些沒上來，急忙問道，“那你接了嗎？”
“嫂子打到了你的手機上，我怎麼能幫你接電話呢？”褚晴幫他拉上了窗簾，“不過你要是再不回她，她估計就要報警了。”
淩零趕緊回了個消息給顧湘靈，但或許顧湘靈在上課，暫時沒看見淩零的回複。
“謝謝啊。”淩零乾巴巴的道謝。
“你這一天都謝我幾次了？”褚晴似笑非笑道，“你要真心想謝我，那就幫我吹個頭發吧。”
淩零睜大眼睛，顯然是沒想到褚晴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昨天扶你上來的時候抻著手臂了，現在有些酸疼，不太能舉起來......”
“我來我來！”淩零趕緊打斷褚晴的話，他實在是不想再說起有關昨天的話題了。
淩零紅著耳朵，彆彆扭扭的從被子裡挪出來，小心的撈過床頭櫃上放著的衣服，自以為穿戴整齊了才出來。
褚晴好笑的走過去幫他正了正領口，輕聲道，“歪了。”
淩零腦中一陣轟隆，躲過褚晴的眼神，強忍著不自在道，“我給你吹頭發吧。”
“嗯。”褚晴十分接地氣的盤腿坐在地上。
褚晴的身高不算矮，身為北方姑娘，她一米七六的身高已經算高了。她要是穿上高跟鞋，那和淩零也相差不了多少了。
褚晴的發質偏硬，沒有像顧湘靈的頭發那麼柔順，所以她會定期去做護理。相比起來，淩零的頭發就要軟許多，他每天早上都要在洗手間裡抹發膠倒騰頭發。
兩人一個坐在地毯上，一個坐在床沿邊，吹風機轟轟的聲音倒是化解了氣氛的尷尬。淩零吹頭發的姿勢很熟練，他的頭發在男生中也不算短，他也很會捯飭自己。
褚晴閉著眼，感受著頭上輕柔的觸感，很舒服，舒服得她難得有罷工一天、想再睡一覺的想法。
她從來就不是什麼聖母，做好事不留名的美好品德她也永遠不會有。於是她才拉開了那窗簾，她很好奇的想看看淩零尷尬的樣子。
作為大學還沒畢業就開始接手公司的褚晴，她在商業上是有天分的。在她的帶領下，褚原集團每年的利潤都在創下新高。而在這籠統的商業天賦中，她所具備的其中一項重要的天分就是識人之術。
什麼人有什麼樣的能力，又該安排在什麼崗位上，有能力又傲氣的人又該如何安排他們、使其發揮最大的作用，褚晴從小耳濡目染，接手公司後有樣學樣，漸漸地她比她爸做的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