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回：建寧郡肥仔開食府成都宮聖僧譯核經
第一節肥仔開府南中郡食府聚靈
卻說南中之地，連峰際天，飛鳥不通，乃古之梁州徼外。自諸葛武侯五月渡瀘，七縱孟獲，雖置庲降都督以鎮之，然地多煙瘴，土脈磽薄，稼穡者十無一二收。建寧郡治味縣，當牂牁江之源，峰如劍戟，水若奔雷，民多巢居火種，衣毛飲血，雖沐王化，猶帶野性。
忽一日，天朗氣清，有紫氣自東南來，繞郡治三匝，繼而化為青煙，漫山遍野皆聞異香。鄉民驚惶，以為山鬼作祟，鹹集於土主廟前，以牛羊血祭之。俄見一胖大官人，乘六牙白象，自雲中來，其象背負九齒釘耙，齒間隱隱有星光流轉。官人按轡而下，聲如洪鐘曰：“吾乃天蓬元帥豬八戒是也！奉唐長老法旨，特來此開食府，濟度眾生。”
眾人視之，見其耳如垂扇，鼻若懸膽，麵如滿月，腰大十圍，著蜀錦織就的赭黃袍，袍上繡著五穀豐登圖，足蹬犀牛望月靴，靴尖嵌著米粒大的靈核碎晶，行走時簌簌有聲。八戒解下釘耙，往地上一插，那耙竟化作丈二高的旗杆，挑起酒旗一幅，上書“天蓬食府”四個金字，字邊鑲著麥穗紋，風動處，隱約可見“靈核為引，五味成珍”八字。
食府規製，取法於《考工記》，麵闊五間，進深九架，以楠木為柱，樟木為梁，屋頂覆以茅草，卻非尋常茅草，乃峨眉山靈鷲庵後所產，每莖三穗，色如琥珀，經火不燃，遇水不腐。簷下懸二十四盞羊角燈，以靈核碎末為油，光照達旦，燈影中可見八仙舞袖，觀者恍若置身瑤台。
開業之日，八戒於廚中設八卦爐，爐分三層，每層置四鼎，共十二鼎，按十二地支排列。但見他寬袖一拂，爐中便騰起青焰，狀如蓮花，蕊中躍動著豆大的靈核火星。先取建寧土產的苦蕎、酸筍，以釘耙刃背碾作細粉，撒入青龍鼎中，再投青靈核碎片三枚，以朱雀鼎之火焰煆之，少頃，鼎中泛起碧光，如春水初生，又取白虎鼎中寒冰水三瓢，傾入玄武鼎內，與鼎中黃土泥調和，製成麵團。
正忙碌間，忽聞門外喧嘩，卻見各族百姓蜂擁而至：彝族頭人披氈戴翎，攜著竹簍，內盛青色靈核，狀如橄欖，叩之有聲；傣族少女身著五彩筒裙，頭頂竹盤，盤中紅靈核如珊瑚枝，映得人麵皆赤；更有漢家百姓，以粗布裹著細碎核屑，雖僅如米粒，卻視若珍寶，雙手捧定，生怕遺失半分。
八戒見狀，嗬嗬大笑，聲震屋瓦，道：“列位莫慌，且看老豬手段！”遂取九齒釘耙，於十二鼎間遊走如飛，忽而以耙齒挑靈核入鼎，忽而以耙背攪翻湯汁，但見那釘耙所到之處，鼎中便騰起各色煙霧：青龍鼎生青雲，白虎鼎起白雪，朱雀鼎燃赤焰，玄武鼎湧黑泉，四象之氣交相纏繞，竟在廚中結成靈霧，狀如龍鳳呈祥。
少頃，香氣四溢，如空穀幽蘭，又如雪後寒梅，更有甚者，覺鼻中所聞，竟似家鄉飯香，不由得垂涎欲滴。八戒以釘耙為勺，先舀青龍鼎中碧羹，分與彝族頭人，其羹入口，初覺微苦，繼而回甘，腹中如春風拂過，久積之濕氣竟化作汗珠滲出；又取朱雀鼎中赤膏，賜與傣族少女，膏體如凝脂，觸舌即化，化作一團暖流，直抵丹田，少女驚呼，覺多年寒症霍然若失；最後以玄武鼎中黃土泥，和以白虎鼎寒冰，製成糕餅，分與漢家百姓，咬之有聲，如嚼瓊瑤，腹中飽脹，竟勝卻三日粟米。
百姓大駭，皆拜伏於地，呼八戒為“食神”。有老者顫巍巍上前，以彝語問道：“神師，此等美味，何以能成於窮山惡水？”八戒撫掌笑道：“老兒不知，天地之間，唯靈核為至寶，可化腐朽為神奇。爾等但將田中枯苗、山間惡草，佐以靈核碎末，按此食譜烹製，一樣美味無窮。”言罷，取出獸皮卷軸，上繪十二鼎烹煮之法，圖文並茂，雖不識字者，亦能意會。
自此，食府每日開張，各族百姓絡繹不絕，或攜靈核碎片，或獻自家土產，皆能換得食譜一則。更有商賈從永昌郡販來琥珀、翡翠，從牂牁郡運來丹砂、犀角，隻為求得八戒親烹一味。食府後院，積靈核碎片成山，夜間望去，瑩瑩如群星落於人間。八戒卻不藏私，每得新核，必登高一呼，與百姓共研烹法，一時之間，南中之地，家家起灶，戶戶飄香，竟比之成都錦官城，亦不遑多讓。
第二節聖僧譯經成都宮核典揭秘
卻說成都宮，乃漢昭烈帝所建太廟舊址，飛簷鬥拱，氣象森嚴。唐僧於東廂辟淨室譯經，室中設沉香木案，案上置羊脂玉燈，燈旁列十八寶相花瓷瓶，瓶中插著西域貝多羅葉，葉上梵文隱隱發光。每日辰時三刻，唐僧必沐浴更衣，焚旃檀之香，然後開卷，以狼毫筆蘸靈核研成的朱墨，逐字譯解。
這日清明，細雨紛紛，淨室簷角銅鈴叮咚，如奏天音。唐僧展《核經》首卷，見卷首繪盤古開天圖，盤古左手執幡，右手握斧，幡分四色，正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忽有微風翻頁，竟將書頁吹至末章，唐僧定睛看時，見其上雲：“靈核者，盤古幡之碎片也。幡碎於混沌初開之時，四象各攜其靈，散落九州，如人之有魂，物之有精，必尋宿主以歸位，此乃天道，非人力所能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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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擊節歎曰：“原來世人皆以為靈核之爭乃貪念所致，卻不知實乃天地大道之必然。昔者女媧補天，煉五色石以鎮四極，今盤古幡碎，四象靈核亦需宿主以安，此理一也。”正沉吟間，忽見案上靈核碎片微微震動，與經文中“四象尋宿主”之語相應和，唐僧心下大悟，取殘頁觀之，見“四聖歸位之日，幡碎處生新城”之句，竟在朱墨中顯出血色，不由得手顫不已。
至酉時，忽聞階下有環佩之聲，唐僧抬眼，見諸葛亮身著鶴氅，頭戴綸巾，正獨立於杏花雨中，輕搖羽扇。唐僧忙整衣出迎，諸葛亮長揖道：“亮夜觀天象，見文曲星與靈台上星交輝，知聖僧譯經有得，特來求教。”二人分賓主坐定，小童獻茶畢，諸葛亮目視經卷，問道：“聞聖僧得《核經》秘奧，敢請一言以教我。”
唐僧以手指經中四象圖，緩緩道：“丞相請看，此盤古幡也。昔盤古開天辟地，氣成風雲，聲為雷霆，左眼為日，右眼為月，唯幡碎為靈核，散落人間。四象者，天之四靈，各秉五行之性，青龍屬木，白虎屬金，朱雀屬火，玄武屬水，土居中宮，乃靈核之母也。今核散各處，如遊子思歸，必尋五行相應之人以為宿主，此非爭奪，實乃本能也。”
諸葛亮撫扇頷首：“亮嘗聞‘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今觀靈核之道，信乎其然。但不知‘四聖歸位’作何解？”唐僧指殘頁道：“四聖者，四象之宿主也。若得仁人君子，能統禦四靈，使歸幡位，則盤古幡可重鑄，天地亂象可平。昔丞相七擒孟獲，以仁德服南中，此乃木德之兆；今八戒開食府，聚民心於南中，此乃土德之征，或暗合四聖歸位之機也。”
諸葛亮聞言，擊案稱善：“聖僧所言，正合亮心。世人皆以靈核為器物，豈知靈核即民心？昔商湯網開三麵，文王懷保小民，皆是以德聚心，猶若靈核之相吸。今八戒以美食聚南中百姓，看似市井營生，實則播王化於蠻貊，收民心於無形，此乃大智若愚之舉也。”
二人相談甚歡，不覺漏下三刻。忽有夜鳥驚啼，諸葛亮起身告辭，行至階前，忽回首道：“亮聞食府地基下，埋有建安七子靈核碎片，此事聖僧可知？”唐僧點頭道：“經中亦有‘文運靈核，與四象並存’之語，想是天地間除了五行靈核，另有文氣所鐘之核，如孔孟之仁，老莊之智，皆可化為靈核，澤被後世。”諸葛亮微笑道：“如此，則蜀漢之興，不僅在武備，更在文治矣。”言訖，飄然而去，衣袂間隱隱有墨香殘留。
第三節舊臣彈劾丞相府舌戰群儒
次日早朝，鐘鼓齊鳴，劉禪身著袞冕，升坐承露殿。費禕、董允出班，皆著皂色朝服，麵色凝重。費禕執笏板奏曰：“陛下，臣聞建寧郡新設食府，名曰‘天蓬’，主事者乃豬八戒也。此人每日以靈核烹飪，蠱惑百姓，致使南中之人，不事農桑，唯知飲食，此乃亡國之兆也！”
劉禪驚道：“竟有此事？丞相素稱多智，何不禁止？”董允接奏：“臣更聞，諸葛亮暗助豬八戒，提供靈核碎料，且言‘民心即靈核’，此等謬論，若行於天下，必致綱常崩壞！望陛下速斬豬八戒，封食府，治諸葛亮之罪，以正朝綱！”言罷，二人免冠叩首，額角觸地有聲。
殿上群臣嘩然，或交頭接耳，或扼腕歎息。劉禪目視諸葛亮，見其氣定神閒，輕搖羽扇，遂道：“丞相對此，可有話說？”諸葛亮緩步出班，長揖到地，朗聲道：“兩位大人所言，看似忠直，實則迂腐不通時務。某且問，南中百姓，何以屢屢反叛？”
費禕昂然道：“蠻夷無禮，天性好亂！”諸葛亮冷笑：“非也！蓋因南中地瘠民貧，朝廷又重賦苛役，百姓求生不得，乃鋌而走險。今八戒開食府，以靈核烹飪，使貧瘠之物化為美味，百姓飽暖之餘，方知禮義，此乃‘倉廩實而知禮節’之道也，何罪之有？”
董允斥道：“靈核乃天地至寶，當用於軍國大事，如鍛造兵器、煉製丹藥，今用於烹飪，非濫用而何？且聚民以食，猶若養癰，昔日齊景公厚賦重刑，百姓皆歸田氏，此等教訓，丞相豈忘之乎？”
諸葛亮撫扇笑道：“董大人知其一，不知其二。靈核者，天地之精，本無貴賤之分，用之利民，則為寶；用之害民，則為禍。昔大禹治水，疏導而非堵塞，今某用食府疏導民心，使百姓感朝廷之恩，此乃‘攻心為上’之策，正與丞相七擒孟獲之法一脈相承。至於靈核碎片，本是棄物，食府收而用之，變廢為寶，何異於農夫拾糞肥田？”
費禕冷笑道：“好個‘攻心為上’！某聞食府每日收靈核碎片千斤，若聚少成多，可鑄靈核巨器，屆時豬八戒擁此利器，據南中而反，陛下何以製之？”此言一出，滿朝皆驚，劉禪亦變色道：“費愛卿所言，亦不可不慮。”
諸葛亮見狀，正色道：“陛下勿憂。夫民心者，最大之靈核也。昔商湯以七十裡之地王天下，文王以百裡之封而服諸侯，皆因民心歸附。今八戒在南中，每日與百姓同食同飲，教以烹飪之法，授以謀生之術，百姓感其德，如子之親父，豈會從其反叛？且某已遣細作入南中，見各族頭人皆以八戒為神明，焚香禱祝，願世世為漢臣，此等民心，勝卻十萬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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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諸葛亮從袖中取出一卷圖軸，展開但見上麵繪著南中各族百姓耕作、烹飪之景，人人麵帶喜色，田間地頭，靈核碎片遍植如青苗。諸葛亮指圖道：“此乃食府之功也。兩位大人若不信，可隨某親赴南中，問百姓‘願食府存乎？願朝廷禁乎？’”
費禕、董允相顧無言，半晌，費禕歎道：“丞相高論，某等雖不認同，卻也無話可說。但望丞相好自為之，莫負陛下重托。”諸葛亮長揖道：“亮受先帝托孤之重，敢不竭股肱之力？願與諸公共扶漢室，早複中原。”劉禪見爭論已息，乃道：“此事既由丞相主張，便依丞相所奏。退朝！”
第四節行者窺機食府前釘耙現兆
卻說孫悟空自護送唐僧至成都，因不耐久坐，遂辭了師父，駕筋鬥雲往南中而來。行至半途，忽覺足下生風，祥雲竟化作五彩靈氣，托著他直往建寧郡去。悟空奇道：“怪哉！想是八戒這呆子在此搞甚麼名堂，竟引動靈氣如此？”
按下雲頭，見食府前人流如織，各族百姓摩肩接踵，皆攜籃提筐，內盛靈核碎片。悟空眼珠一轉，變作個遊方道士，頭戴九陽巾，身著八卦衣，手搖鈴鐸，混入人群。但見食府門聯寫著：“靈核烹出千般味，妙手調出萬象春”，橫批“天蓬賜福”，字跡金光燦燦，竟似用靈核金粉寫成。
進得門來，見堂中擺著十二張圓桌，按十二地支排列，每張桌上皆有青銅鼎一具，鼎中熱氣騰騰，香氣撲鼻。八戒站在中央灶台前，卷起衣袖，露出臂上金箍，正揮釘耙如飛。但見那釘耙九齒之上，各有一道光芒流轉，或青或紅，或白或黑，竟與四象之色相應。
悟空暗忖：“這呆子的釘耙，乃太上老君用神冰鐵鍛造，當年在天河水軍，曾用此耙鎮守二十八宿，不想今日竟在此處顯靈。”正看間，忽有一群孩童圍上來，扯著八戒衣角叫道：“天蓬爺爺，變戲法！變戲法！”
八戒哈哈大笑，道：“小娃娃們看好了，莫要眨眼！”說罷，將釘耙往空中一拋，那耙竟化作十二道金光，繞著屋頂梁棟飛舞，少頃，金光落地，竟成十二隻金蝶，每隻蝶翼上皆刻著州郡之名：司隸、豫州、冀州……正是大漢十二州。
孩童們歡呼追逐，金蝶忽又聚成北鬥七星形狀，繼而化作一條金龍，龍身之上，十二州靈核光芒閃爍，如串珠綴玉。悟空定睛細看，見每州靈核所在之處，皆有隱隱人形，或儒或道，或將或相，心知必是各州靈核宿主。
正驚異間，忽覺腳下有異動，似有靈氣從地底湧出。悟空暗使遁地術，將神識探入食府地基之下，竟見七塊靈核碎片，大小如磚，埋於土中，每塊之上皆刻著人名：孔融、王粲、徐乾……正是建安七子。碎片之間，以金絲相連，結成北鬥狀，金絲上刻著“文以載道，核以聚靈”八字。
悟空恍然大悟：“原來除了四象靈核，另有文運靈核，以文人之精氣凝結而成。建安七子，皆有江海之學，雷霆之文，其靈核碎片聚於此，想是預示蜀漢將興文治，以文脈鎮國。”正欲進一步探查，卻聽八戒叫道：“猴哥，你變作道士，當某看不出來？”
悟空嚇了一跳，抬頭見八戒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釘耙已握在手中，十二道光芒儘收齒間。悟空撓頭道：“好你個呆子，竟有這般眼力！”八戒撇嘴道：“某這釘耙，能感天地靈氣，辨陰陽五行，你那點變化之術，如何瞞得過？”
二人相攜至後院，悟空指著靈核碎片堆道：“呆子，你可知這釘耙光芒，竟與十二州靈核坐標相應？某適才見金蝶所現，十二州靈核皆有宿主，莫不是盤古幡重鑄之兆？”八戒點頭道：“哥哥說得是。某近日以釘耙感應，發現四象靈核宿主，已得其三：丞相乃土德宿主，能聚民心；師父乃火德宿主，能弘佛法；哥哥你……”說到此處，忽然住口。
悟空奇道：“我怎的？”八戒賠笑道：“哥哥乃金德宿主，能鎮煞辟邪，隻是……”悟空追問：“隻是甚麼？”八戒撓頭道：“隻是那青龍靈核宿主，至今未見，某恐……”
話音未落，忽有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食府酒旗“嘩啦”一聲撕裂，露出旗角下“建安七子”四字。悟空抬頭看時，見西方天際黑雲翻湧，雲中有鱗甲閃爍，隱約可見青龍形狀，卻遍體鱗傷，鮮血滴下，竟成靈核碎片，紛紛墜落南中。
八戒驚道：“哥哥，此乃青龍靈核受困之兆！想是曹魏或孫吳之地，有人欲強占靈核，致使靈核反噬。”悟空冷笑：“量他鼠輩，敢犯我靈核！待某駕雲去探個虛實，若有妖人作祟，一棒打死便了！”說罷，縱筋鬥雲，直往西方黑雲處飛去，留下八戒在原地喃喃自語：“四聖歸位，四聖歸位……何時才能湊齊啊？”
正是：天蓬食府藏真機，行者金睛窺妙理。西方黑雲騰巨浪，南中靈核待歸期。欲知青龍靈核宿主究竟是誰，且看下回《青龍現影五丈原老將承核》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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