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章經卷言破救贖路唐僧影指地球門
第一節經卷初展吳營驚疑破三關
建安二十三年,秋深。柴桑城被連日江霧浸得透濕,青石板路上的苔衣吸足了水汽,踩上去能聽見細碎的“吱呀”聲,宛如老樹在呻吟。吳侯宮偏殿的銅鶴香爐裡,沉水香正絲絲縷縷地往上冒,煙氣遇到雕花窗欞上的寒霜,便凝成一粒粒水珠,順著“三英戰呂布”的木雕紋路緩緩滾落,在青磚地上洇出深色的痕跡。
孫權披著紫貂裘,指尖在案幾上的青銅虎符上反複摩挲。那虎符是先祖孫武傳下的舊物,左半邊刻著“血誓”二字,右半邊據說隨當年出使西海的使者沉入了大洋,符身布滿細密的雲雷紋,摸上去能感受到歲月磨出的溫潤包漿。此刻符麵竟微微發燙,像是有活物在裡麵搏動,與案上檀木匣透出的銀輝遙相呼應。
“主公,甘興霸在外候著。”侍衛的聲音被霧氣濾得發悶。孫權抬眼,見殿門被推開一道縫,江風裹著水汽灌進來,吹得燭火猛地矮下去,將他的影子在牆上扯成個瘦長的怪影。
甘寧披著件半舊的綠錦袍,袍角還沾著海泥與暗紅的血漬。他一瘸一拐地走進來,左肩不自然地聳著,半截斷裂的金箍嵌在肩胛骨處,鏽紅色的血痂沿著箍體的紋路往下淌,在衣襟上洇出朵猙獰的花。見了孫權,他剛要拱手行禮,左臂猛地一抽,疼得他齜牙咧嘴,額頭瞬間沁出冷汗。
“興霸受苦了。”孫權起身時,案上的檀木匣突然“哢嗒”輕響,匣蓋竟自行彈開半寸。眾人隻見一道銀輝如遊絲般竄出,直纏向甘寧的傷口,那金箍像是被烙鐵燙到般劇烈震顫,斷口處簌簌落下金粉,在空中化作星點,沒等落地就消散了。
“此乃何物?”張昭捋著山羊胡上前,他袍袖上還沾著昨夜校勘《越絕書》時蹭的墨痕。檀木匣中鋪著層暗紫色的絨布,經卷正靜靜躺在裡麵,書頁泛著珍珠母貝的虹彩,那些蝌蚪狀的文字像是活的,順著銀輝上下遊走,在匣壁上投下細碎的光斑,恰似漁火倒映在江麵。
甘寧喘著粗氣,從懷中掏出塊被血浸透的絹布,小心翼翼地展開:“末將在夷洲沉船中得此經卷,那金箍原是扣在經卷上的。夜裡聽著有梵音,便好奇戴在頭上,誰料……”他忽然按住眉心,那裡自昨日起就突突直跳,“誰料三更時分箍兒突然收緊,疼得末將似要腦裂,恍惚間見無數鎖鏈纏上來,鏈上就寫著這三個字。”
絹布上是他用刀尖蘸血描下的字跡——貪、嗔、癡。
“佛門三毒。”陸遜忽然開口,他剛從克隆營回來,靴底還沾著培養艙裡的黏液。他指向經卷邊緣的星圖:“前日軍中細作回報,魏營在洛陽城外掘出三十六座青銅鼎,曹操竟命人以童男童女為祭,說要煉什麼‘聚寶丹’,能讓青銅巨門顯靈。這‘貪念鎖’,可不正應在他身上?”
孫權將虎符重重拍在案上,案角的青銅燭台應聲裂成兩半,燭油濺在他靴麵上:“曹賊自破袁紹後,收編了河北鐵器營,又掠走荊州百餘名巧匠,在鄴城造了座‘萬寶樓’,連秦始皇用過的趕山鞭都要搜去。他以為聚齊天下珍寶,就能打開天門?”
話音未落,經卷突然劇烈翻動,書頁拍打的聲響如急雨打在船篷上。眾人隻見一道銀輝直射殿頂,在梁枋上投出幅流動的奇景:
魏營士兵正圍著如山的金帛瘋搶,有人為了塊玉佩砍斷同伴的手腕,鮮血濺在金燦燦的元寶上,竟融成了暗紅色的糖漿;蜀營的祭壇上,魏延正揮劍斬斷象征盟約的玉璧,碎片飛濺處,每個士兵的額頭都浮現出“恨”字,像用血寫的烙印;吳營的克隆艙裡,無數個麵目相同的“周泰”正睜著空洞的眼,他們互相撕扯著鎧甲,喉嚨裡發出無意義的嘶吼,脖頸後植入的青銅芯片閃著妖異的紅光。
“貪念鎖者,見利忘義,如鐵索纏身,終為金玉所腐。”甘寧盯著梁上的幻象,忽然想起歸途中遭遇於禁截殺的情景。那些青州兵見檀木匣中透出微光,竟在混戰中互相斫殺,有個什長為了搶奪掉落的金粉,一口咬斷了同伴的手指。
吳普正用銀針為甘寧挑去嵌在肉裡的金箍碎片,聞言手猛地一顫:“將軍請看!”眾人低頭,見包紮傷口的白絹上竟滲出暗紅色的紋路,細細看去,竟是個殘缺的“嗔”字。甘寧倒吸口涼氣,想起昨夜夢中魏延持劍而來,劍上血光裡浮著“漢賊不兩立”五字,而那劍刃的紋路,分明與經卷邊緣的雲紋一般無二。
“癡愚霧……”張昭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他指著經卷上新浮現的圖案——無數個一模一樣的士兵在濃霧中自相殘殺,霧裡隱約能看見“克隆營”三個字。“我等倚仗克隆之術補充兵力,卻不知這些將士雖有筋骨,卻無魂魄。上月濡須口之戰,三百克隆兵竟對著自家船帆射箭,隻因風吹帆動的影子像敵軍旗幟。”
殿外忽然傳來克隆營的騷動,守營校尉連滾帶爬地衝進來,甲胄上的銅鈴叮當作響:“啟稟主公!百餘克隆兵突發狂性,正用刀劈砍營中木像!”孫權快步走出殿門,晨光中那些克隆武士正揮刀劈向刻著“忠”“勇”二字的木牌,木屑紛飛間,他們的眼神依舊空洞,仿佛在執行某個設定好的指令。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是經卷的力量。”陸遜望著天空中尚未散去的銀輝,那些光粒落在克隆兵身上,竟讓他們動作一滯。“它在示警——若不破此三關,我等終會淪為沒有思想的傀儡。”
甘寧忽然按住心口,檀木匣中飛出一縷金光,在他掌心凝成半枚錫杖虛影,杖頭的九環依稀可見。這虛影剛一出現,孫權懷中的青銅虎符便“嗡”的一聲震顫,符上“血誓”二字透出暗紅色的光,與錫杖虛影遙遙相對,發出金石相擊般的清越聲響。偏殿的梁柱開始嗡嗡共鳴,像是有無數先民在低聲吟唱,那些刻在廊柱上的《孫子兵法》竹簡,字裡行間竟滲出與經卷同源的銀輝。
第二節三關暗合魏蜀吳各陷迷障
洛陽城的銅雀台被暮色染成赤金色,台頂的銅鳳嘴裡銜著的明珠正隨著夕陽轉動,將金光灑在台下熔鑄青銅巨門的工匠身上。那些工匠都是從各地強征來的,腳鐐被鐵鏈串在一起,每挪動一步,都能聽見“嘩啦”的聲響,與鍛錘砸在銅塊上的“叮當”聲交織成一片。
曹操踩著白玉階登上頂層,絳色朝服的下擺掃過階上的銅鶴雕塑,驚起幾隻棲息在鶴嘴裡的夜鷺。他手中把玩著顆鴿卵大的夜明珠,珠內流轉的光暈與密探傳回的經卷殘片圖譜一般無二,都是由無數細小的光粒組成,像是把銀河揉碎在了裡麵。
“奉孝可知,那經卷究竟是何來曆?”曹操轉身時,夜明珠的光映得他眼角的皺紋像刀刻般深刻。台側的郭嘉正用絹帕捂著嘴咳嗽,帕子上的血跡在暮色中泛著黑紅:“主公,臣觀《洛書》殘卷,言及‘西海有聖物,藏歸鄉之秘’。當年周穆王西巡,據說就見過類似的經卷,回來後便命人鑄造了八尊青銅鼎,說是能與天通。”
他指向台下正在熔鑄的青銅巨門,工匠們正將從各地搜刮的金玉填入門環凹槽:“此門自秦始皇時便有‘天開’之說,若能與經卷相合……”話未說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於禁被兩名士兵架著上來,甲胄上滿是血汙,頭發像蓬草般糾結,手指死死摳著懷中一個空錦囊,口中涎水直流:“金子……發光的……都是我的……”
“廢物!”曹操一腳踹在於禁胸口,夜明珠險些脫手。於禁像攤爛泥般癱在地上,卻仍在喃喃自語:“那匣子……打開的時候……好多星星……都該是我的……”郭嘉上前探了探他的脈搏,歎息道:“貪念已入骨髓,怕是醒不過來了。”
此時南中密林深處,魏延正用刀背敲擊著岩壁上的古老刻痕。那些與經卷文字相似的符號被他潑上雞血,在火把映照下如泣血的眼睛,血珠順著岩石的縫隙往下淌,在地麵彙成小小的溪流。身後藤甲兵的甲葉相撞,發出沉悶的聲響,卻蓋不住他粗重的喘息。
“先祖輔佐武王伐紂時,本與西海之人有約!”魏延猛地轉身,刀指蒼穹,火把的光在他臉上投下猙獰的陰影,“若不是周室背約,聯合江東先祖偷襲先民營地,我等何至於困守這蠻荒之地!”他懷中揣著半塊玉璋,是從成都武侯祠偏殿偷出的,璋上刻著的“嗔恨”二字已被體溫焐得發燙,邊緣的裂紋裡還嵌著乾涸的血跡。
忽然林中傳來“窸窣”聲,十數名克隆吳兵從樹後閃出,他們手中的長矛泛著藍汪汪的毒光,眼底卻沒有絲毫殺意,仿佛隻是執行巡邏指令的木偶。魏延揮刀斬斷當先一人的脖頸,竟見傷口處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銀白色的黏液,落地時“滋滋”作響,將腐葉都蝕出了洞。
“這些沒有魂魄的傀儡!”他怒吼著劈碎一具克隆兵的頭顱,裡麵露出的青銅芯片正發出微弱的紅光,與岩壁上的符號產生奇異的共鳴。芯片裂開的瞬間,魏延腦中突然閃過段模糊的記憶——幼年時祖父給他講的故事:地球先民離開前,曾與各族約定,若後代子孫陷入仇怨不能自拔,芯片便會顯露出盟約的真相。
與此同時,柴桑克隆營的地下密室裡,孫權正凝視著培養艙中浸泡的“孫策”。那具軀體與亡兄一般無二,連鬢角的疤痕都分毫不差,手指關節處還有年輕時打獵留下的老繭。但當經卷的銀輝透過艙壁照入時,“孫策”的眼瞼突然劇烈抽搐,原本平靜的培養液泛起細密的泡沫。
“當年為救公瑾,孤用了三具童男的魂魄才續他三月陽壽。”孫權的聲音在密室中回蕩,帶著金屬般的冷硬。培養艙的玻璃上凝結著水汽,模糊了“孫策”的麵容,倒像是隔著層霧看水中月。“張昭說這是‘續魂術’,現在看來,不過是偷來的苟活。”
他身後的架子上擺滿了記載克隆術的竹簡,最上麵一卷的“以生人魂魄為引,可活死人肉白骨”字樣已被摩挲得發黑。張昭捧著其中一卷,手指顫抖地劃過一行小字:“每克隆一具軀體,需損耗三名同命格者的精魂。”話音剛落,艙壁突然滲出細密的裂紋,經卷的銀輝如利劍般刺入,“孫策”的軀體竟開始透明,化作點點光粒融入輝光中,隻在艙底留下一攤銀白色的黏液。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殿外傳來急報,魏延的藤甲軍已至城下,而曹操的艦隊正從濡須口逆流而上。孫權握緊虎符,見經卷上“破三關者,方見歸途”的字樣漸漸清晰,忽然想起幼年時祖父講的故事——地球先民乘星舟而來時,曾與先祖約下“血誓”,待貪、嗔、癡三毒儘除,便以九環錫杖為信,指引歸鄉之路。那時他以為是神話,此刻看著虎符上流轉的紅光,才知先祖從未說謊。
第三節聖影授記九環印喚醒血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