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京城天牢。
這裡是整個大業朝最陰森恐怖的地方,關押的,都是罪行嚴重的死囚。
當梁越的心腹酷吏李蠍,帶著一隊人馬,手持聖旨來到這裡時,整個天牢都騷動了起來。
李蠍,人如其名,長得就像一隻蠍子,鷹鉤鼻,三角眼,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讓他看起來格外凶狠。
他曾是朝廷密衛的一個小旗,以手段酷烈聞名,最喜歡聽犯人骨頭碎裂的聲音。
他站在天牢中央,陰惻惻地宣讀了聖旨。
當聽到“赦免死罪”,“攻下江徽府,城中財富女人,任取三日”這些字眼時,那些原本死氣沉沉的囚犯們,眼中瞬間爆發出野獸般貪婪和瘋狂的光芒。
“吼!!”
“萬歲!!”
“殺!殺!殺!”
壓抑已久的獸性,在這一刻被徹底釋放。整個天牢,化作了群魔亂舞的煉獄。
李蠍看著眼前這副景象,滿意地舔了舔嘴唇。
一支由三千頭最凶殘的野獸和兩千名最貪婪的豺狼組成的“惡鬼軍團”,即將誕生。
而他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江南那座繁華富庶的新城——江徽府。
就這樣,一支堪稱大業朝曆史上最奇特的軍隊,浩浩蕩蕩地開出了京城。
他們沒有統一的軍服,穿著五花八門的囚衣和勁裝。他們沒有整齊的隊列,三五成群,勾肩搭背,像是一群趕著去參加廟會的流氓地痞。
他們的兵器也是雜亂無章,除了朝廷統一發放的長矛和腰刀,還有許多人扛著自己從江湖上帶來的鬼頭刀、狼牙棒,甚至是帶鐵鏈的流星錘。
這,就是由酷吏李蠍統領的,五千人“惡鬼軍團”。
從離開京城的那一刻起,這支軍隊就將他們的“惡鬼”本色,發揮得淋漓儘致。
他們沿途經過的村鎮,無一幸免。
搶劫糧食,隻是開胃小菜。他們衝進鄉紳富戶的家裡,將金銀細軟洗劫一空,稍有反抗,便是全家屠戮。年輕的女子被他們拖拽到路邊,當眾施暴,哭喊聲和淫笑聲混成一片,宛如人間地獄。
李蠍騎在高頭大馬上,冷漠地看著這一切,甚至還饒有興致地指點著手下,哪家的姑娘更水靈,哪家的宅子可能藏著更多的財寶。
國舅爺的命令是,要讓這支軍隊製造最大的恐慌。
他正在完美地執行著這個命令。
軍隊之中,一個身材魁梧如鐵塔,滿臉橫肉的壯漢,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
他的外號叫“瘋狗”,本名王奎。曾是邊軍的一名悍將,因為看不慣上司克扣軍餉,喝醉酒後把上司打了個半死,結果被誣陷通敵,打入了天牢,判了斬立決。
他恨這個朝廷,恨這些貪官汙吏。
但他更恨眼前這些連畜生都不如的渣滓。
一個年輕的傭兵,嬉皮笑臉地湊到他身邊:“王奎大哥,你看那小妞,皮膚多白。等到了江徽府,聽說那裡的娘們更帶勁!到時候兄弟們一定先緊著您挑!”
王奎沒有說話,隻是用冰冷的眼神掃了他一眼。
那傭兵被他看得打了個哆嗦,訕訕地走開了。
“奎哥,忍住。”一個同樣是囚犯出身的漢子,在他身邊低聲說道,“現在跟他們起了衝突,咱們占不到便宜。等到了江徽府,真打起來,是咱們兄弟露臉的時候。到時候,是殺敵立功,還是另謀出路,都好說。”
王奎深吸一口氣,鬆開了拳頭。
是啊,忍。他已經忍了三年了,不差這幾天。
他看向東南方,那裡,是江徽府的方向。
陳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