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局,已經沒有任何懸念。
佐佐成政知道,他連最後一絲翻盤的希望都沒有了。
“主公!快走!我們護送您殺出去!”幾名忠心耿耿的親衛,圍在他身邊,焦急地喊道。
“走?往哪裡走?”佐佐成政環顧四周。
整個穀地,都已經被夏軍圍得水泄不通。
他看了看正麵那道由連珠銃組成的死亡防線,又看了看身後那片正在肆虐的鋼鐵洪流。
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走了。
但是,他不能死在這裡。
他要逃,他要逃回唐津城!
隻有回到城裡,依托城牆,或許還能堅持到援軍的到來。
這是他心中,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
“跟我來!我們從騎兵的側翼衝出去!回唐津城!”佐佐成政咬咬牙,調轉馬頭,帶著身邊僅剩的百餘名親衛,選擇了一個騎兵衝鋒的間隙,試圖從戰場的邊緣溜走。
他不知道的是,他選擇的這條唯一的“生路”,其實,也是陳平川故意留給他的。
陳平川在帥旗下,用千裡鏡冷冷地看著佐佐成政那狼狽逃竄的身影。
“陛下,要不要讓秦鋒將軍去截住他?”身邊的將領問道。
“不用。”陳平川放下千裡鏡,“讓他跑。”
“一個人的信念,要從根子上徹底摧毀,才算是真正的死亡。”
佐佐成政,帶著他最後的親衛,拚死衝出了穀地。
他們不敢回頭,瘋狂地抽打著戰馬,朝著唐津城的方向,亡命奔逃。
為了活命,佐佐成政什麼也顧不上了。
風聲在耳邊呼嘯,身後喊殺聲漸漸遠去。他不敢回頭,生怕看到夏軍的騎兵追上來。
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回到唐津城!隻要能回到城裡,一切就還有希望!
他留了兩千人守城,城牆堅固,隻要自己能回去,據城而守,大夏軍一時半會兒也攻不進來。
他可以派人去向平戶城的鬆浦家求援,甚至可以向遠在畿內的織田信長大人求援!
漢人有句俗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隻要能撐下去,就有翻盤的機會!
這個念頭,支撐著他逃出了十幾裡地。
唐津城那熟悉的輪廓,終於出現在了遠方的地平線上。
“看到了!是唐津城!”
“主公!我們得救了!”
身邊的親衛們,發出了劫後餘生的歡呼。
佐佐成政也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湧上心頭。
然而,當他們離得更近一些時,佐佐成政臉上的喜悅,卻慢慢凝固了。
他發現,唐津城的城頭上,似乎有些不對勁。
城牆上,插著的不是他佐佐家的“四つ目結”家紋旗,而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繡著黑色巨龍的旗幟。
那黑色的龍旗,在海風的吹拂下,張牙舞爪,仿佛在嘲笑著他的狼狽。
“那……那是什麼旗?”佐佐成政的聲音有些發顫,一個極其不祥的預感,籠罩了他的心頭。
“主公,您看!城牆上的人……穿的不是我們的鎧甲!”一名眼尖的親衛,發出了驚恐的尖叫。
佐佐成政連忙舉目望去,他的心,瞬間沉入了穀底。
隻見唐津城的城牆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士兵。
那些士兵,穿著的,正是大夏水師的藍色軍服!
他們手中拿著的,是他無比熟悉的,大夏製式火銃!
失守了!唐津城竟然失守了!
怎麼會這樣?
城裡不是還有兩千守軍嗎?
大夏軍的主力不是都在穀地那邊圍剿自己的大軍嗎?他們是怎麼攻下唐津城的?
佐佐成政的大腦一片混亂,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