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因觸犯軍規的幾名士卒已被帶到曬穀場,此刻直接被帶上台前。
“召集大家到此處時,有幾個梁山士卒心生邪念,對村民家屬舉止輕佻。”
趙言嚴肅地說,“按我梁山軍規,凡擾村民者,處以二十杖刑!行刑!”
一聲令下,魯智深手下的執法隊手持哨棒上前,將這幾名擾西溪村村民婦女的士卒及其隊長扒下褲子,開始執行杖刑。
“啪、啪、啪……”
二十杖後,士卒們的臀部已血跡斑斑。
四周受擾的村民中,不少人露出感激之色。
“來人,將孫柴、黑三以及孫柴所在隊伍的其他士卒全部押上來!”
趙言巡視四周,聲音洪亮地對村民與梁山士卒宣布:“此隊中有一人犯下大罪,對李家丫鬟做出不堪之事!”
他繼續說道:“按照梁山軍法,侮辱婦女者處斬,其隊長連坐,其餘士卒各受四十軍棍!”
“行刑!”
黑三與孫柴麵如死灰,被押至台前。
執法隊動作利落地結束了二人性命。
隨後,剩下十名士卒挨了軍棍,哀號聲此起彼伏,鮮血與慘叫聲讓曬穀場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
目睹這一幕,梁山士卒對軍法的畏懼更加深重。
那些曾被打過二十軍棍的人暗自慶幸,若真有惡行,此刻恐怕也難逃一死。
西溪村村民震驚不已。
他們從未想過,這個強占李家的山匪頭目,竟會為丫鬟討回公道,親手處決屬下。
李保正起初仗著村民沉默忍氣吞聲,此刻看到自家士卒被殺,深知自身罪孽深重,急忙跪地求饒:“趙大王,我承認過往欺壓佃農,甚至害命。
現願以命抵償,請放過我的子孫,留我家一線血脈吧!”
趙言承諾:“我梁山隻懲惡人,絕不傷及無辜。
若你的後輩清白無瑕,我定不會為難他們。”
李保正聞言稍感寬慰,卻未察覺幾個兒子的臉色早已鐵青。
俗話講“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自己在村裡橫行霸道,子女自然也繼承了他的劣性,橫行鄉裡,作惡多端。
諸位鄉親,我再說一次之前的話,在此地,梁山要公開審理李保正的事情。
若有冤情,儘管開口。”
趙言再次麵向鄉民們說道。
這一次,與先前的冷漠不同,村民們開始有所回應。
一名年輕人掙脫父母的阻攔,走出人群,跪倒在地,仰頭問:“大王,您真能為我們主持公道嗎?”
“我是梁山之主,說過的話絕不會反悔。”
趙言堅定地說,“你先報上姓名,說明你要控訴何人何事,我自會為你做主。”
年輕人隨即答道:“小人名叫李大壯,我要告發李保正的大兒子。”
“我本有個妻子,隻因容貌秀麗,就被李保正的大兒子強行帶走,說是要讓她到他們田莊乾活。”
“然而一夜之間,再見到妻子時,她已經沒了氣息!”
“李家的管家說,是我妻子失足掉入井中淹死的。”
“可後來,李家田莊乾活的村民悄悄告訴我,實際上,我妻子被帶進田莊後,李保正的大兒子對她動手動腳,意圖不軌。”
“我妻子無力反抗,最終選擇投井而亡。”
“我也曾到縣衙告狀,但縣官和差役都被李家收買,不但不信我的話,還對我施以酷刑。”
“這件事在村裡早已傳開,懇請大王為我們主持正義。”
趙言問道:“還有誰能作證?”
“回大王,我們村的李六和王七都可以作證,就是他們告訴我這些事情的。”
李大壯立即回答。
“李六、王七在哪裡?速速現身,把當時的情況講清楚!”
趙言高聲喊道,人群中頓時動起來。
片刻後,兩人被推到前麵,正是李六和王七。
他們在李家田莊務工時親眼目睹了李大壯的妻子遭受欺淩,最後投井的全過程。
聽完他們的講述,趙言下令將李保正的大兒子押上台來。
趙言沉聲質問,“李大壯控告你其妻,導致她投井身亡,此事你是否認罪?”
李保正的大兒子眼看事情敗露,急忙求饒,“大人,我並非有意,更沒想到那女子如此剛烈。
我隻是想戲弄一下,並非有意害她性命。”
“這麼說,你是承認了?”
趙言冷哼一聲,“來人,將此人斬首,以告慰李大壯亡妻的在天之靈!”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話音未落,梁山執法隊已揮刀斬下他的頭顱!
人頭落地,李大壯悲痛欲絕,跪地連連叩頭,“多謝大人替我家娘子!您真是當今的包龍圖啊……”
李大壯口中的包龍圖正是包拯。
這位在民間被稱為包青天的清官,生前敢於為百姓伸張正義,如今已去世五十多年。
倘若鐵麵無私的包青天今日仍在世,目睹現今官場的,恐怕也會被活活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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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大壯的帶領下,目睹趙言處決李保正大兒子後,村民們終於相信,梁山確實會為他們伸張正義。
一時間,前來哭訴的村民接連不斷,他們控訴的對象上至李保正本人,下至他十四歲的孫子。
這個孫子是李保正大兒子的兒子,年紀雖小,行事卻比父親更加惡劣。
李保正的大兒子僅僅過李大壯的妻子,而這個孫子更是青出於藍,在西溪村就殺害了三條人命,而且被害者都是比他大兩三倍的成年女子。
到最後,整個李家,除了年僅七歲還無法作惡的小兒外,其餘男性成員,包括管家和護衛,都曾參與過欺淩佃戶妻女、致人死亡的行為。
就連李保正的大夫人,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婦人,也不例外。
也曾逼死過李保正的小妾及其相關丫鬟。
四周村民持續的哭訴聲,讓李保正的臉色愈發蒼白,最終竟直接暈厥。
待鄉民哭訴完畢,趙言下令將涉及人命糾紛的李家親屬及管家護衛當場處決,其餘較輕罪行者則受到杖刑懲處。
隨後,趙言拿出從李家田莊搜獲的田契,發現一張距今百年的宋真宗景德年間的百畝田契,據李保正所述,這是李家先祖初至西溪村時購得的土地,也是李家田產中最為純淨的一塊。
他將此契交付給李家唯一幸存的七歲幼子與其母親後,將剩餘的散碎田契及相關債務、賣身契約投入火盆焚毀。
目睹記錄家族苦難的紙張化為灰燼,許多村民不禁紅了眼眶,默默拭淚。
趙言隨即讓鄉民推選出幾位年長者,在梁山兵馬撤離後負責為無地佃戶分配田地。
這一決定令現場村民歡騰不已,因為他們大多世代為佃戶,從沒想過有一天能擁有自己的土地。
處理完所有事務,已過去三個多時辰,眼看天將破曉,趙言命人將之前運來的銅錢與糧食分發給村民。”
今年滄州洪水嚴重,明年糧價必定上漲,這些糧食能讓大家明年不至於挨餓。”
“新年將近,大家可以用銅錢置辦些肉食,過個好年。”
西溪村共一百二十多戶,四百餘人口,每人分得兩石糧食、兩貫銅錢。
因按人頭發放,有些四口之家可領取八石糧食。
省吃儉用一些,這些糧食足以支撐他們明年一整年的口糧。
頃刻間,鄉民們紛紛跪地叩謝。
儘管趙言命人將他們扶起,卻仍止不住村民們以大禮表達感恩之心。
此時,李家田莊那邊,杜遷與宋萬已將財物裝載完畢,送往水泊岸邊。
然而,剩餘的糧食與牲畜卻成了難題,特彆是上萬石糧食,僅憑梁山士卒用牛車或扁擔搬運,至少要花費大半天才能運抵水泊岸邊。
杜遷與宋萬為此發愁,趙言卻微笑示意,派人請來西溪村的村民,承諾每運送二十石糧食到水泊岸邊,就給予一石作為報酬,雇用他們協助搬運。
許多因趙言雪恨而重獲自由的村民,不僅拒絕報酬,還主動幫忙,隻為報答梁山的恩情。
趙言再三勸說,才讓他們接受應有的報酬。
天剛破曉,西溪村通往水泊岸邊的路上,已有三四百名鄉親和梁山士卒齊心協力搬運糧食。
有人肩挑,有人駕車,連村裡的孩童也幫忙驅趕牛羊。
趙言允諾,每運送二十隻牲畜到岸邊,便留一隻作為酬勞。
這一激勵之下,村民們搬運糧食和牲畜的熱情甚至超過了梁山士卒。
原本一萬一千石糧食,已先分給西溪村村民一千石,另留下三四百石作為酬勞,剩下的九千多石,在不到兩個時辰內便順利運至水泊岸邊。
除糧食外,還有大量牛羊雞鴨豬狗等牲畜。
負責運輸的阮氏三兄弟忙得不可開交。
整個寨子上下,從漁船到巡邏的小舟,都參與到這場忙碌中。
全都被召集起來搬運財物牲畜。
趙言起初分配給阮氏兄弟的一百多人根本不足用,於是乾脆把山寨裡所有懂水性的人都叫下山,不論老幼。
就連瓊英手下的女兵,也紛紛前來相助。
眾人忙碌了兩個多時辰,眼看剩餘財物已所剩無幾時,阮家三兄弟才意識到,為何始終不見趙言?不僅他,林衝、孫安和魯智深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急忙向岸邊負責看守財物的杜遷、宋萬詢問。
杜遷答道:“為防歹人覬覦,趙大哥帶著士兵在西溪村到此的路上來回巡查。”
“半個時辰前,探子發現東溪村有異動,趙大哥便帶孫安兄弟以及他的人馬前去查看了!”
“林教頭和魯提轄擔心不已,也隨同前往。”
西溪村與東溪村,由一條大溪相隔,兩地相距不過十餘裡。
梁山深夜突襲西溪村的消息,很快傳入東溪村。
東溪村的保正晁蓋不同於西溪村的李保正,此人重情義,雖擁有千畝良田,卻因暗中從事私商交易而不依賴土地謀生,對佃戶十分寬厚。
漸漸地,東溪村在他的管理下固若金湯,村民都聽從他的指揮,即便是縣衙的官員到了東溪村,也會先拜訪晁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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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莊戶探知西溪村的異常後,晁蓋立刻下令東溪村民和莊客手持武器,在通往西溪村的路口嚴加防範。
同時派人請私塾先生吳用來商議對策。
“實在奇怪!王倫占據梁山水泊多年,以往即便下山借糧,也多選人煙稀少之地,如今怎會……”
晁蓋皺眉疑惑:“怎會突然間像是換了性子一般,竟敢去西溪村這樣的大村?”
“這般突變,必是梁山出了事。”
吳用沉思道,“要不就是梁山糧草匱乏至極,逼得王倫不得不冒險劫掠東溪村。”
“再不然,便是王倫出了狀況,山寨易主,所以行事才會有此變化。”
“梁山換主了嗎?”
晁蓋搖頭:“王倫雖無能,杜遷、宋萬也是平庸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