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唐冷哼一聲。
“莫多言,趙寨主這樣做必有深意。”
晁蓋雖責備劉唐,卻也麵露不滿,顯然對梁山庇護天壽公主頗有微詞。
“哼,我看定是寨主看中遼國公主美貌,欲占為己有……”
劉唐話未說完,阮小七突然厲聲道:
“我家兄長絕非好色之人,明日便會派人送公主回遼國。
若再胡言,休怪我不客氣!”
“送回遼國?”
吳用與公孫勝交換眼神,心中暗起疑竇:
梁山是否要與遼人聯手?
……
北岸主帥大帳內,
晁蓋等人拜謝趙言,感謝王定六的援護及黃泥崗上的往事。
趙言已從楊誌處得知岸邊情形,知他們甘願同生共死,頗感動容。
晁蓋、劉唐和公孫勝尚可理解,
唯獨吳用讓趙言意外,他竟也願陪晁蓋赴死。
稍加思索後,趙言明白個中緣由。
水滸原世界線中,
晁蓋之死實在蹊蹺,
許多人懷疑是宋江與吳用密謀暗害。
宋江且不論,
吳用始終追隨晁蓋,
理應是其心腹。
卻因晁蓋之事被牽連,
可見他乃勢利之徒。
然而,在《水滸傳》的終局,此人心灰意冷,竟與花榮一同在宋江墓前自儘。
儘管有朝廷局勢的壓力,讓他們無路可退,但從中也能看出他對宋江存有幾分情義。
相較之下,晁蓋前後態度形成鮮明對比,這或許與招安事件有關。
趙言雖不清楚原書中晁蓋是否真被吳用等人設計,但目前情況下,晁蓋四人正處困境,還未涉及招安分歧。
此刻,吳用對晁蓋依然保持忠誠。
……
晁蓋四人謝過之後,趙言並未追究舊事,設宴款待。
他還特意邀請吳用的朋友阮家三兄弟作陪。
然而,眾人興致不高,連酒飯都吃得不儘興。
“晁莊主,你們是在擔憂遼國的天壽公主嗎?”
趙言明知故問。
阮小七剛向趙言講述了劉唐受責罰的經過,趙言聽後立刻明白,又是一場劉慧娘的謀劃……
晁蓋等人發現坑害他們的天壽公主竟在梁山營地,心中鬱結可想而知。
趙言話音剛落,晁蓋、吳用、公孫勝均麵露愁容,默然不語。
劉唐性格魯莽,脫口而出:“那個女人害我們損兵折將,要不是遼人插手,生辰綱早就是我們的了!”
“即便沒有她,你覺得你們真能順利拿到生辰綱?”
趙言笑道。
劉唐回想當日,梁山兵馬確實潛伏於黃泥崗,即便廖天壽三人未背叛,恐怕等梁山趕到,他們也必須放棄那批財寶。
“即便如此,我們頂多把東西交給梁山,總比落到遼人手裡強!”
劉唐不服氣地說。
“趙寨主,貧道鬥膽進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公孫勝稽首說道。
趙言微笑道:“道長有話直說便是。”
公孫勝歎息道:“遼人與漢人世代為敵,百餘年間,不知多少漢人慘死於胡虜之手。”
趙言點頭:“山寨救助災民、懲治的事跡廣為人知,山東上下對兄長敬重有加。
何須顧忌遼人?”
公孫勝遲疑片刻:“趙寨主是否覺得自己已投靠遼人?”
趙言輕笑:“道長可是認為我在為虎作倀?”
公孫勝沉默不語,顯然默認了自己的顧慮。
“公孫先生,你竟敢羞辱我兄長!”
阮氏三兄弟勃然大怒,齊齊起身。
劉唐冷哼一聲:“梁山行事已成定局,何必在意他人議論。”
阮小二怒目而視,兄弟三人握緊拳頭,氣氛劍拔弩張。
趙言揮了揮手,平靜地說:“坐下。”
阮家兄弟雖憤懣,卻不敢違抗寨主命令,隨即落座。
晁蓋等人亦隨之安靜下來。
趙言轉向公孫勝,問:“道長本是北地人士,如何看待當今天下局勢?”
公孫勝沉思片刻:“貧道出身薊州。
遼國如今由天祚帝統治,他沉迷享樂,不理政務,朝中權貴奢侈無度,百姓無論遼漢,皆苦不堪言。”
“東北女真勢力漸強,亦是遼國隱患。”
趙言追問:“以道長之見,遼國還能支撐多久?”
公孫勝猶豫道:“若天祚帝繼續執政,遼國恐難長久,但具體時日,恕貧道才疏學淺,難以預測。”
趙言語氣堅定地說:“即便道長無法推算,但我認為,遼國不過六七乃至十年間必敗無疑。”
晁蓋等人聞言,無不震驚。
“寨主為何如此斷言?”
吳用疑惑地追問。
趙言道:“自去年起,朝中童貫等人極力主張與金人結盟,意圖北伐,奪回燕雲十六州。”
吳用皺眉道:“此事朝議時爭議頗大,怕是不會如願。”
趙言冷笑一聲:“即便反對者眾多,隻要蔡京、童貫之流執意推行,這計劃終將實現。”
“到那時,宋金聯手夾擊遼國,遼國焉能不亡?”
晁蓋不解:“燕雲十六州本為漢土,被外族侵占百年,若是收回,不是理所應當?”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趙言未答,卻轉向吳用與公孫勝,“兩位以為如何?”
吳用欲言又止,眉心微蹙。
公孫勝身為北人,深知邊境局勢,已然猜透趙言憂慮所在。
“趙寨主可是擔憂,遼亡之後,金人南下威脅大宋?”
公孫勝直言。
晁蓋在一旁插話:“金人真比遼人更難對付?”
吳用接話道:“傳聞金人近年屢敗遼軍,實力日益增強,耶律阿保機當年便有‘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之說。”
公孫勝補充:“賀家兄弟棄遼投金,若非金人勢強,怎會如此選擇?”
晁蓋恍然大悟:“遼國氣數已儘,我才不會盲目效忠。”
趙言笑著說道:“送遼國公主回國,不過是積攢些善緣,將來若梁山兵馬北伐草原,總能找到合適的理由。”
吳用拱手稱讚:“寨主胸懷遠大,實在令人欽佩。”
公孫勝也致歉說:“道長先前誤解寨主,懇請寨主原諒。”
晁蓋聽後目瞪口呆,他原以為趙言統領梁山稱霸一方就滿足了,沒想到趙言誌向遠大,意欲掌控天下。
“吳先生,道長,如此說來,梁山並未投靠遼人?”
劉唐問完,見二人點頭,他性格直爽,立刻起身道歉:“趙寨主,之前是我失禮了,無論如何責罰,我劉唐都認了!”
次日清晨,梁山營外有兩隊人馬準備啟程,一隊是天壽公主及趙言派去的護衛汴祥、呂方與一百名騎兵;另一隊是晁蓋等人。
趙言原本以為晁蓋等人的到來是為了歸順梁山,卻不料晁蓋在水泊西岸目睹梁山士兵擊退濟州軍後,心中燃起野心,想要入夥落草為寇。
這四人向趙言道謝後,在軍營留宿一夜便準備離開,這倒省了趙言不少心思。
若隻有晁蓋、劉唐和公孫勝三人,趙言自有辦法挽留,然而如今多了個吳用,事情變得棘手。
吳用出身讀書人,雖未考取功名,卻渴望進入仕途光耀門楣,否則也不會與宋江迅速結交。
此人慣於算計人心,留在梁山恐生諸多事端。
可惜晁蓋等人剛經曆生辰綱事件,又遭楊誌逼迫,正處低穀期。
四人的關係緊密無間,情誼深厚如手足。
趙言對此感到滿意,暫時打消了招攬他們的念頭。
未來如何,無人能預測,尤其在趙言眼中,晁蓋、劉唐與公孫勝對招安的態度恐怕與吳用相左。
送走晁蓋等人後,趙言注意到身旁的兩個女孩仍手牽著手,淚眼相對。
他感慨,女性間的友情往往難以捉摸。
“阿秀妹妹,不如隨我回遼國。”
答裡孛提議,“梁山終歸是匪窩,不宜久留。”
“姐姐無需擔憂,寨主承諾幫我尋親,找到家人後自會安排。”
劉慧娘擦掉眼淚。
兩位女子商議許久,眼看日頭漸高,若再拖延,路途將更加艱難。
汴祥和呂方急請示趙言。
他示意阿秀啟程,天壽公主冷淡應聲,躍馬而起。
臨彆時警告趙言,若傷及阿秀,必追究。
隨後帶眾人北行,身影消失。
劉慧娘仍淚眼朦朧,趙言疑惑:“昨日不是還想著怎麼對付她?”
“答裡孛雖身份尊貴,性子倒溫和,有時真希望她是我姐姐。”
劉慧娘瞪了趙言一眼。
"再說啦,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幫寨主和她增進感情嘛。”
"真的?"
趙言疑惑地盯著眼前的姑娘,劉慧娘心思機敏,有時候真讓人捉摸不透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這時,趙言鼻尖仿佛嗅到一絲氣息,他也沒多想,直接湊近劉慧娘的臉仔細聞了聞:"這是生薑的味道?你是不是在袖口抹了薑汁?怪不得你眼睛紅得像兔子似的,還一直在掉眼淚!"
"我才不是兔子呢,就算變成動物,我也要做隻凶猛的老虎,到時候看還有誰敢欺負我。”
劉慧娘笑鬨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