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店不是已經燒了嗎?”
"適才後廚的狀況,諸位都已目睹。”
陳希真語氣低沉地開口道:"這家黑店不知坑害過多少過往行人,然而剛才櫃台裡僅剩下區區幾兩碎銀,這豈非怪異?"
"不錯,"劉麒頓時醒悟過來,"這群賊寇必定另有同夥,那些財寶定是被他們轉移了!"
"這又有何懼?我們隻需在此守株待兔便可!"劉麟年少氣盛,後廚中那令人發指的一幕,早已點燃了他的怒焰,"若來一個便殺一個,來一雙則滅一雙!"
"此黑店位於嶺上,四周地形險要,多半藏匿著山匪。”
陳希真緩緩搖頭,"此店十之是山匪所設!"
"令尊仍在昏迷,能出力的隻有我們三人!"
"此刻黑店起火,山上的賊寇察覺動靜,必然下山報複!他們人數動輒四五百,即便我們自保無虞,又怎能護住旁人?"
一番話讓劉家兄弟亦覺後怕,眾人急忙套車上路,朝著山下疾馳而去。
……
冷豔山中,放哨的小嘍囉望見飛龍嶺方向升起濃煙,起初以為是那黑店又在燒火做飯。
他暗自揣測,不知是哪裡來的倒黴鬼,成了他們的盤中餐。
然而火勢愈演愈烈,濃煙直衝雲霄,小嘍囉方知事態嚴重,立刻奔回山寨報信。
冷豔山寨主鄺金龍聞聽飛龍嶺黑店遇襲,連忙喚來二寨主沙摩海,率領一眾嘍囉趕赴現場。
途中遇到一名剛從黑店逃出的夥計。
"大王,大事不好!店裡來了些棘手的家夥,其他兄弟儘皆遇害,連店鋪也被他們付之一炬!"
"該死的!何處來的狂徒,竟敢在我地界撒野!"
鄺金龍憤怒地揮動狼牙棒,帶領手下匆匆趕至飛龍領。
此時,那黑店已被烈焰吞噬殆儘。
他正為無處發泄怒火而焦躁時,之前途中遇見的小廝突然想起一事。
"大王,那群人曾在店內詢問飛龍領到蒙陰縣召家村的距離!"
"他們定是奔召家村去了!"
"該死,這麼重要的事為何現在才說!"
鄺金龍暴怒,一棒砸碎小廝頭顱,隨後大喝:"出發!隨我殺向召家村!今日非抓到者不可!"
……
"再加速些!"騎在馬上的老道催促道。
"姨父,不能再快了!"駕車的年輕人苦笑道,"再快車就散了!"
"可若繼續這樣,很快會被賊匪追上!"另一青年慌張喊道。
這行人正是剛從飛龍嶺下來的陳希真一行,他們未曾料想剛下山就遭遇一群氣勢洶洶的賊寇追趕。
好在陳希真等人有的騎馬,有的坐車,而那些賊寇除了兩名首領,其餘儘是徒步。
起初那兩位頭目以為能輕易對付陳希真一行,策馬緊追,卻被陳希真迎擊,以一敵二,幾招內便重傷一名首領。
遺憾的是,因另一匪首救援,陳希真未能將其擊殺。
自此,兩位首領深知陳希真一行實力非凡,不敢輕舉妄動,隻遠遠跟隨,靜候步卒趕來一同夾擊。
陳希真等人對此也無可奈何,即便馬車速度勝過步兵,卻難以擺脫追擊。
天色漸晚,拉著馬匹已奔波一日,未食草料,速度漸漸遲緩。
加之先前疾馳過猛,馬車結構已有鬆動,不知還能支撐多久。
“再堅持片刻!”
陳希真高聲喊道,“抵達召家村後據村自守,便能安全。”
“背後有賊寇緊追,召家村未必會接納我們。”
劉麒歎息。
“不會的!”
陳希真搖頭,“阿秀與麗卿既隨鏡麵高粱回沂州,兩家關係必佳,定不會坐視不理。”
眾人正交談間,忽然“哢嚓”
一聲,車輪撞到不明物體,猛然傾覆,連帶拉車的馬匹也摔傷倒地,氣息奄奄。
趕車的劉麒更是被甩出老遠,額頭鮮血直流。
“大哥,你怎麼樣?”
劉麟急切跑過去。
“我無事,快去看看爹娘和嫂子!”
劉麒忍痛起身。
“你們都平安!”
陳希真掀起車簾,車內三人雖摔倒一片,但並無大礙。
遠處傳來賊寇得意的笑聲:“看你等往哪裡逃!”
“姨夫,隻剩兩匹馬,這麼多人根本不夠用。”
劉麒艱難走來,“該怎麼辦?”
“彆無他法!”
陳希真望向劉麟,“麟兒,你大哥受傷無法騎馬,你帶上兩匹馬換乘,不要顧及馬力,立即趕往召家村求援。”
“可你們……”
劉麟看著家人,憂心忡忡,“我若離開,賊人追上,你們豈不……”
“二弟,聽姨夫吩咐!”
劉麒嚴厲喝道。
劉麟不敢再拖延,立即翻身上馬,又將另一匹馬係於身後。
他心急如焚,沿官道疾馳,朝蒙陰縣召家村方向趕去。
剩下的陳希真與劉麒,將馬車與拉車的馬拚湊成臨時掩體,將昏迷的劉廣安置其中,其夫人與劉麒的妻子在一旁照料。
陳希真和劉麒則持長槍,守護在外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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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麟兒能及時帶回援軍。”
陳希真低聲歎息。
然而世事難料,你越是害怕的事情,越可能降臨。
半個時辰後,劉麟仍未現身,而冷豔山的匪徒已悄然逼近。
在首領鄺金龍與沙摩海的帶領下,匪徒將眾人團團圍住。
“奶奶的!哪來的小子,竟敢闖入冷豔山撒野?難道不知這裡是本帥的地盤?”
鄺金龍怒吼道,紅須藍臉顯得格外猙獰,“燒了我的店,今日必要取爾等性命!男人的心肝做醒酒湯,女人的肉剁成肉餡!”
“你們這些畜生,這般對待屍身,即便化作厲鬼,我也不會饒恕!”
劉麒憤然怒斥。
“嗬,罵得好大聲!”
鄺金龍輕蔑一笑,“兄弟們聽著,彆傷了他的舌頭,我還要留著做下酒菜。”
“老大,囉嗦什麼!動手吧!”
沙摩海催促道。
“聽好,誰殺了這兩個男人,賞錢百貫!”
鄺金龍高聲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