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急切求情,但召忻顧不上多言,迅速安排妥當,決定親自前往沂州府。
與此同時,召老太公得知此事後,也深感不安。
正在這時,他拄著拐杖緩緩走近。
“孩子啊,要是把這件事告到知州那裡,高家該怎麼辦?豈不是也會被牽連?”
“到時候,你的婚事不就……”
“父親,婚事就算取消就取消吧,依我看,那高家女兒根本就沒想嫁給我!”
召忻冷笑一聲,
“可是高家那些田地,”
召太公惋惜地說,“原以為高家沒有男丁,你要是娶了她,等高家老太爺去世,那些田地就能歸到我們召家。”
“父親,現在不也是有這個機會嗎?”
召忻陰沉地笑著,
“既然要告到知州那去,隻要我們抓住機會,彆說高家的田地了,就是高家父女,也得任我們擺布!”
“她現在不想嫁給我?嗬!”
召忻冷哼一聲,“到時候,她就是想給我做妾,還得看我答不答應!”
召家父子商議完畢後,召忻便帶著一個從前做過強盜的村民前往沂州府,而召太公則去了高家,一是探聽消息,二是穩住高家,免得他們察覺異常,提前逃走。
……
另一邊,韓伯龍帶著欒廷玉離開景陽鎮後,直接朝沂州府而去。
進城後,在韓伯龍的帶領下,眾人進入了一家位於熱鬨街市旁的客棧。
老板一見到韓伯龍等人,立刻迎上來招呼:“原來是韓兄弟,東家一直在等你呢,請隨我來後堂說話。”
欒廷玉迷迷糊糊跟著眾人走到後堂,隻見屋內站著兩人,正是梁山負責酒店情報工作的朱貴和朱富兄弟。
欒廷玉下山時曾拜托朱貴幫忙尋找兄弟的下落,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他們。
“朱頭領,我的兄弟……”
欒廷玉急忙開口詢問。
“欒老師莫急,”
朱貴溫和地安慰道:“令弟被祝家兄弟押至沂州府後,已被投入監牢。”
“知州高封為了獨占擒獲梁山首領的功勞,已將祝家兄弟逐出沂州府。”
“然而高封行事謹慎,他也害怕貿然處決令弟會引起梁山報複。”
“因此上奏朝廷,將令弟的處置權交給東京那邊裁定。”
“在汴梁未有回複之前,料想無人敢輕易為難令弟。”
“這樣就好!”
欒廷玉終於放下心來。
這兩日夜奔波,隻恐因自己連累兄弟性命不保!
“對了,欒教頭,要不要見令弟一麵?”
笑麵虎朱富問道,“我早年在沂州沂水縣經營酒樓,有個師傅,原是縣裡的捕頭,人稱青眼虎李雲。”
“後來我隨兄長上梁山,就樓給了師傅。”
“沒想到我那師傅運氣不錯,早年與高封的嶽父阮其祥有過一麵之緣。”
“如今靠這層關係,在沂州府也做了捕頭……”
“若教頭有所需,我可請師父幫忙,或許能先入牢中探望你的兄弟。”
朱富話音剛落,欒廷玉立刻應允:“如此甚好,就拜托朱兄弟了。”
“但此事會不會連累令師?”
“無妨,”
朱富拍拍肚子笑道,“牢裡關押之人何止百人,我讓師父找個理由帶咱們進去便是。”
……
朱富果然言出必行,答應欒廷玉後,買些酒肉前往李雲住處。
李雲因武藝高強,又生一雙碧綠眼睛,得名青眼虎。
他與朱富多年交情,既是師徒,亦為摯友。
近來,久未謀麵的朱富登門拜訪,李雲自然滿心歡喜。
兩人置辦酒菜,邊飲邊敘舊,說起在沂水縣的諸多往事。
幾杯酒下肚後,朱富道出了此行目的:“師父,我想帶位朋友去沂州府的大牢探視他的兄弟,不知可否行得通?”
“進大牢?”
李雲略顯遲疑,上下打量朱富片刻後問,“說實話,你和梁山有關係?”
朱富坦然承認:“師父所料不錯,我已入梁山。
我兄朱貴在梁山頗有名聲,經他推薦,我也加入其中,主要負責酒店的情報工作。”
李雲追問:“你說要探視的人,可是雙刀欒廷芳?他真是梁山首領之一嗎?”
朱富搖頭:“欒廷芳非首領,是他兄長欒廷玉才是。
我此行奉寨主之命,旨在設法保全欒廷芳的性命,即便無法救出,也必須儘力避免他被處決,等待梁山援軍到來。”
“梁山真要攻打沂州府?”
李雲頗為吃驚。
朱富篤定地說:“若我們無法救出欒廷芳,寨主必然發兵沂州。
師父不如早作準備。”
“你的意思是……”
李雲眉頭緊鎖。
“師父當這個都頭,感覺舒坦嗎?”
朱富微微一笑,“沂州府早已被阮家父子掌控。
雖然您與阮其祥早年相識,但這段時間想必也吃了不少苦頭。”
此言正觸碰到了李雲的痛楚。
他原以為從沂水縣到沂州府會輕鬆些,卻不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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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一次晉升,至少不用像從前那樣處處拘謹。
然而,當他抵達沂州府後,才發現自己的想法過於天真。
這裡比沂水縣複雜得多,官場關係錯綜複雜。
在沂水縣時,他隻需麵對知縣一人,可到了沂州府,比他職位高的官員竟有十多位。
無論走到哪裡,李雲都得小心翼翼,唯恐無意間得罪了不該招惹的人物。
此外,阮其祥自認為是將李雲從沂水縣調來的恩人,對他,把他當成了家仆一樣使喚。
李雲雖心懷不滿,但也隻能忍耐。
朱富見狀,立刻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建議或許是對的。”
師父,與其在這裡忍受這些屈辱,不如跟我回梁山。
寨主胸懷寬廣,兄弟們也相處融洽。
即便在濟州和鄆州一帶,我們梁山也頗有名望,深得民心。”
朱富話未說完,就被李雲打斷:“我已是衙門中人,怎會落草為寇?至於你說的事,我會處理妥當,有了結果就告訴你。”
說完,李雲端起茶杯,這是明顯的送客之意。
朱富明白,不再多言,拱手告辭後離開。
李雲望著他的背影,眉頭緊鎖,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當晚,李雲出現在沂州府的一家梁山經營的酒樓裡。
“師父!”
朱富連忙迎上前。
“原來你真的在這兒。”
李雲忍不住問,“你不擔心我會告發你們嗎?”
“師父重情義,怎會做這種卑劣之事?”
朱富先是對李雲誇讚了一番,隨後意味深長地說:“即便官府抓了我們,也不必擔心,山寨主定會為我們討回公道。”
“梁山的寨主真的會為了一個頭領的兄弟,調動大軍攻打沂州府嗎?”
李雲再次疑惑地追問。
“師父,如果我們這次救不出欒廷芳,梁山大軍來沂州府隻是時間問題。”
朱富篤定地回應。
李雲注視著他片刻,忽然歎息一聲,“你們不是要去監獄嗎?出發吧。”
“師父已經安排好了?”
朱富興奮地問。
“是的,我說有位朋友的兄弟失蹤了,可能被抓進牢裡,求人讓我們進去看看。
你再去酒店取些酒菜,一會兒我和你一起拖延那些人,讓他們分心,好讓其他人悄悄行動。”
……
沂州府的大牢中,起初一切按李雲計劃進行。
他與朱富帶著酒菜,與幾名獄卒陪一位官員喝酒,而欒廷玉則單獨進入牢內尋找欒廷芳。
這座大牢陰暗潮濕,高封上任後苛捐雜稅嚴重,導致這裡關押的人越來越多。
欒廷玉一步步搜尋,最終在最裡麵的隔間找到了欒廷芳。
“二弟!”
“大哥?”
隔著柵欄,兄弟倆確認彼此身份,表情複雜。
“二弟,都是我的錯!”
欒廷玉看著渾身傷痕的弟弟,愧疚地說。
“大哥,這不是你的錯,”
欒廷芳苦笑著搖頭,“是我誤信他人,沒想到最後栽在祝家兩兄弟手裡。”
“即便要砍頭,我也認了。”
“彆擔心!大哥絕不會讓你出事!”
欒廷玉低聲承諾,“梁山兄弟已到沂州府,若我們無法救你,梁山大軍定會趕來!”
兄弟,這幾在牢裡,一定要小心在意……
欒廷玉正說著,忽然聽到走廊傳來腳步聲,立刻警覺起來。
他急忙避開欒廷芳的牢房,果然,不多時,一名獄卒急匆匆地跑進地牢,一見到欒廷玉,二話不說拉起他就往外走。
“快走!阮大人來了!”
……
沂州府的地牢外,李雲正陪著一位客人飲酒作樂,卻沒想到阮其祥突然闖入地牢。
李雲趕緊吩咐獄卒去找欒廷玉,自己則陪客人站在門口迎接阮其祥。
“你怎麼會在這裡?”
阮其祥疑惑地看著李雲。
李雲鎮定回答:“大人,有一樁案件或許與獄中囚犯有關,我特意帶人過來查看。”
阮其祥點點頭,本想直接進入牢房,可走到門口時,又回頭問:“最近街麵上有什麼不對勁的事情嗎?”
李雲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不對勁的事?”
“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