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娘也急道:“這次外出,我們隻帶了三千人,個個都是精銳,如今已損失六七百,若在此覆滅,回去如何交代!”
“稍安勿躁。”
杜壆站起穩住眾人,“探子,梁山的大軍離我們還有多遠?”
“全是騎兵,恐怕不用半天,他們就會趕到!”
探子答道。
杜壆臉色凝重,攥緊拳頭:“此刻絕不能撤!”
“為何?”
段三娘不解,“兩千多騎兵,即便人數相近,我們也隻是步卒,正麵交鋒根本不是對手。”
“正因為如此,我們更不能貿然撤退!”
杜壆冷靜分析,“梁山的兩千餘人全是騎兵,若現在逃跑,隻會陷入被動。
我們必須先摸清對方動向,再做打算!”
“兩條腿再快,又怎能快過四條腿?”
“此時若退,軍心必亂,怕是真要全軍覆沒。”
段三娘與柳元聽罷,亦覺此言有理。
梁山的騎兵離此處不過半天路程。
即便立即放棄營寨,恐怕行不過十裡八裡,就會被梁山騎兵追上。
一旦沒了營寨阻擋,這兩千多名步兵恐將如待宰的羔羊,任由梁山處置!
“如今該怎麼辦?”
段三娘急切問道,“總不能坐以待斃啊!”
“早知道這樣,當初得知貨物來自梁山時,”
柳元意味深長地說,“我們就該馬上撤兵。”
“現在倒好,這幾千人全被困住了。”
他話中之意,顯然對杜壆頗有怨言,認為不該提議留下。
王慶手下的將領多因強行合並山寨而聚集,彼此關係不佳。
杜壆是王慶最倚重的人,柳元自然對他心存嫉妒。
平日不便多說,此刻情形,自然忍不住發泄不滿。
杜壆明白自己難辭其咎,未再辯解:“這次是我考慮不周。”
“我萬萬沒想到,梁山竟有這麼多騎兵!”
“這事不能全怪老杜,”
段三娘開口道,“當時我們兩人都同意留下。”
“誰能料到,梁山竟然這麼豪氣,能一口氣派出兩千多騎兵!”
淮西兵馬震驚也在情理之中,畢竟王慶占山稱王已有一年多。
王慶攻打淮西,占領了兩三座城池。
如今他手下已有上萬名精銳士兵,但馬軍加起來不過三百餘。
由於馬匹珍貴,他舍不得用來組建馬軍,僅用於偵察和傳遞消息。
杜壆思索後說道:“目前隻能依賴營寨防守。
梁山來的全是騎兵,強攻營寨並非其所長。
我們一方麵固守營寨,另一方麵派人回稟寨主求援。”
段三娘擔憂地說:“我們和梁山都與朝廷對立,現在卻先自相殘殺,最終隻會讓那昏君獲利。”
柳元建議:“不如嘗試從水路撤退?梁山的騎兵即便再多,也追不上順流而下的江船。”
杜壆搖頭歎息:“我們現在還有兩千餘人,即便使用中型船隻,至少也需要十艘以上;若是小漁船,則需百艘。
可是清河已被我們阻斷十多日,上下流域已知此地戰事,商船都不敢靠近,漁民的小船也被我們征用殆儘,民眾四散,上哪裡找這麼多船隻?”
柳元懊惱地嘟囔:“這下真是自掘墳墓,陷自己於絕境了。”
清河水麵狹窄,僅有二十丈左右寬。
梁山的貨船停在河道,離岸邊不過十餘丈的距離,淮西營寨的動態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杜壆獻策,先是用漁船堵住清河,隨後針對梁山貨船下手,此計由他提出,即便心中不滿,如今也隻能默許。
段三娘無奈地說道:“按老杜的意思辦吧!老杜,你負責整頓營寨;柳元,挑幾個可靠的人手,速回淮西報信。”
杜壆和柳元領命後立即行動。
…….
清河寬度不過二十丈,梁山的貨船雖位於河心,但距離岸邊僅十餘丈遠,淮西營寨的一舉一動,梁山方麵看得分明。
看到淮西軍營正在大興土木,到處都在加固防禦工事,張順感到疑惑:“這群人究竟想做什麼?難道是要跟我們耗到底?”
阮小二搖頭說:“這裡是山東地界,是我們的地盤,再拖下去對我們不利。”
想到這裡,他突然想到:“張順兄弟,是不是梁山援軍到了?所以他們才忙著加固營寨?”
張順點頭:“確實有可能,但若是梁山大軍已至,他們為何不撤退,反而在此修整營寨?難道還有什麼依仗或埋伏?”
“有這個可能。”
阮小二拍拍船幫,“得趕緊通知趙家兄弟,要是貿然增援卻中了埋伏,山上損失慘重,我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張順環顧四周,壓低聲音對阮小二說:“二哥是水軍的主心骨,不能離開。
我去送信吧。”
“送信自然重要,但現在是白天。”
阮小二提醒道,“河兩岸都有那夥人在巡邏,若被發現……”
“二哥放心,我的水性好得很,能在水下待兩三天都沒問題。”
張順笑著回答,“我打算順著水流遊到上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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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後麵被他們的漁船堵住了,但單是我一個人遊泳過去,毫無阻礙。”
“我遊個十幾裡,不信他們能把這十裡河岸全封鎖住。”
張順補充道。
“行。”
阮小二拍拍他的肩,“不過兄弟,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