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崢冷靜地看著兩人,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謝謝你們的好意,不用了。”
張潔和大媽被拒絕也不氣惱,而是遺憾且憐憫地看了雲崢一眼,轉身離開。
他拒絕兩人的原因有仨。
第一,根據小光和外婆、媽媽的聊天記錄,雲崢認為,目前的通關條件是找到幸福城,與外婆和媽媽團聚。
第二,規則上說列車中途停靠站點時,要確認這是目的地。下車後就再也無法再返回這趟列車了。
第三,他和這倆人畢竟有過矛盾,他才不相信兩人有那麼好心。
事實上,雲崢的警惕不無道理。
……
張潔下車後,悠悠地和大媽說了句:“可惜了,沒把那小子騙下來。”
“是啊,否則咱們這一路一定有很多樂子。”大媽與張潔對視一眼,陰惻惻地笑了。
“快走吧,我們還得走很久呢。”張潔說。
大媽:“可惜了,咱們的車票,怎麼就隻能到這一站呢?是我們缺德事乾得太多了麼?”
張潔:“你可閉嘴吧你!就算是死了,拐賣孩子的事你都得爛在肚子裡,聽明白了沒有?”
大媽:“……是…”
……
在權凰西站上車的乘客很多。
和雲崢猜測的一樣,這些乘客都是死得千秋百態的死人。
聞到更劇烈的腐臭味,雲崢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第一個走進來的是一個穿著皺巴巴西裝的男"人",
他的左半邊臉已經腐爛,露出森森白骨,右眼掛在眼眶外,隨著步伐一晃一晃。
他的動作僵硬而機械,每一步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像是關節已經生鏽。
西裝男徑直走向一個空座位,重重地坐了下去,腐爛的皮肉粘在了座椅上。
緊接著是一個穿著粉色連衣裙的小女孩,她蹦蹦跳跳地走進來,可她的脖子歪向一邊,露出一個巨大的傷口,暗紅色的血跡已經凝固在她的裙子上。
小女孩的皮膚呈現出死人才有的青灰色,她的眼睛卻異常明亮,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她蹦跳時,雲崢聽到"哢嚓哢嚓"的骨頭摩擦聲。
"孩子…你能給我讓個座嗎?"一個沙啞的聲音在雲崢耳邊響起。
他猛地轉身,看到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婦人正站在他身邊。
老婦人的頭發稀疏,頭皮上布滿褐色的老年斑,她的眼睛是兩個漆黑的空洞,嘴角卻掛著慈祥的微笑。
她的手裡提著一個破舊的菜籃子,裡麵裝滿了發黑腐爛的蔬菜。
“……”
怎麼回事,怎麼這些“人”都第一個問我啊?
咋不問坐在他隔壁的青年呢?雲崢瞥了一眼青年,好家夥,還在閉目養神。
雲崢轉頭,對老婦人微笑道:“不要。”
老婦人歎了口氣,沒有多糾纏,離開了。
最讓雲崢毛骨悚然的是最後一個上車的"乘客"——一個穿著白襯衫的上班族。
他的脖子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著,領帶鬆鬆垮垮地掛在脖子上。他的右手提著一個公文包,左手卻不見了,斷臂處露出森森白骨。
上班族走到雲崢身邊時也突然停下,緩緩轉過頭,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今天的會議...很重要..."他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帶著"嘶嘶"的氣音。
“請問…你可以借我…坐一下…讓我開個會麼…”
雲崢心裡十分震驚和感動。
這是什麼品種的牛馬?
死了都不忘開會,嗚嗚嗚什麼公司這麼有福氣招到了你?
這樣吧,在此我鄭重承諾,下輩子我如果開公司的話,允許你來我公司上班!
給你開三萬一個月!
至於現在……你想要我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