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忙用帕子將雲苓額頭的汗擦掉,又幫雲苓把衣服脫掉,幫他擦拭身子,讓他能夠舒服些,林棲梧看著白芷忙碌,一聲不吭的幫忙。
直到天快亮,雲苓出了一身的汗,高熱也終於退下了,白芷才疲憊至極的趴在床邊睡著了。
林棲梧拿了一件披風,輕輕蓋在白芷身上,看了雲苓一眼,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雲苓這一昏迷,整整昏睡了三天,期間連金玄帝都親自來探望了他,白芷更是寸步不離的守著,每天晚上都在雲苓的床邊擺了一張軟榻睡在他旁邊,生怕他有個什麼閃失。
六扇門的人也全都回來了,宇文烈聽說出了這麼大的事,說什麼也歇不住了,好在他的傷也好了大半,就提前回了六扇門,幫著處理善後的問題,四大隊長聚齊了一起來看了雲苓,隻是雲苓一直沒醒,他們還有很多事情,所以也沒有多待。
秦王被押到了天牢,聽說金玄帝親自審問了他,晉王楚霄翰陪同著,兄弟三人在天牢中待了整整一日,當夜,秦王楚霄瀾就自儘了,留下了一封悔過書,上麵最後寫著,願來世,隻是平凡人,金玄帝看過之後,唯留一聲長歎。
方傅明也來探望了雲苓,他要離開京城了,經此一事,金玄帝命他立刻返回邊關,以免大遼得到了消息,借機滋事,待方傅明回去,大金就要正式對大遼開戰。
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足夠讓很多事塵埃落定,但於雲苓而言,卻隻是睡了一覺的時間。
他醒來的時候,正是晨光破曉的新一天。
睜開眼睛,他就看到了白芷,她蜷縮在軟榻上,看著小小的一團,身上的薄被不知何時掉落了,小臉都凍紅了,她緊緊抱著自己的肩膀,卻不知道把被子撿起來。
雲苓無奈的搖頭,這小妮子,這麼不會照顧自己,萬一得了風寒怎麼辦?
躺了三天,背上的傷好了大半,隻是內傷需要慢慢休養調理,雲苓慢慢坐起身,也沒去撿地上的薄被,反手將自己剛蓋著的還留有餘溫的被子蓋在了白芷身上。
他輕手輕腳的,生怕把她吵醒了,但白芷這兩日心裡記掛著雲苓,睡的本來就淺,雲苓被子往她身上一蓋,她立刻就醒了,長睫眨動了兩下,睜開了眼睛。
剛剛睡醒,她還有些迷蒙,雲苓說道:“抱歉,吵醒你了。”
白芷聽到雲苓的聲音,才一下子清醒過來,她猛然坐起來,拉著雲苓的雙手,剛剛蓋好的被子又一下子滑落到了地上。
“大人,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
她的大眼睛泛上了一層霧氣,雲苓心中一片柔軟,歎息一聲,他乾脆伸手將人攬入懷中,低聲說道:“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
白芷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這個溫暖的懷抱,這幾日的故作堅強都在這一瞬間破功,她哭的梨花帶雨的,抽抽泣泣的伏在雲苓肩頭,說道:“我真怕你再也醒不過來了,我還有好多話沒跟你說,還有好多事沒跟你做,我還想跟著你破案驗屍,還要跟你洞房花燭,還想和你一起走遍五湖四海,大人,你以後不能這麼嚇我了知不知道?”
雲苓說道:“好好好,我保證,以後絕不再嚇你了,我會保重好我自己的身體,絕不讓你再為我擔心了,好嗎?”
白芷起身,眼淚汪汪的看著他,說道:“你說話算數?”
雲苓幾時見過這樣的白芷?以前她麵對屍體都自在從容,從來沒有露出過小女兒姿態,也很少在他麵前落淚,今日這般,應該是真的被嚇壞了吧?
他忍不住俯身,在她唇上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一下,笑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這時門輕輕被推開了,雲夫人在門口笑眯眯的道:“我可以進來嗎?”
白芷忙從雲苓懷裡掙脫出來,臉紅的好似能滴出水來,她穿上鞋下了軟榻,又著急忙慌的將兩床被子從地上撿起來,才說道:“雲嬸,請進。”
雲夫人心中十分歡喜,她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是一碗清粥,說道:“我聽到苓兒醒了,所以想著給他端一碗粥喝,三天沒進湯食了,身子會撐不住的,等他喝完了我就走。”
白芷更是臊的慌,忙道:“雲嬸你在這兒和雲苓哥說說話,我去煎藥。”
說完,她一溜煙的溜出去,看得雲夫人壓不住唇角的笑意。
雲苓也勾起唇角,雲夫人在他床邊坐下,吹了吹碗裡的粥,遞到雲苓唇邊,說道:“趁熱喝,暖暖胃。”
“謝謝娘。”雲苓接過粥,一口一口的喝著,暖暖的粥順著食管進入胃中,暖了一路。
雲夫人看雲苓臉色恢複了不少,懸了三天的心總算放下了,說道:“這次多虧了芷兒,衣不解帶的照顧你三天,凡事親力親為,你以後,可不能虧待了她。”
“我知道了娘,我怎麼舍得虧待她。”雲苓將粥全部喝光了。
“那你之前還騙我和你爹,說你對她無意,你這個臭小子,就不能讓我們少操點心嗎?”雲夫人半真半假的嗔怪著。
雲苓知道娘親嘮叨起來又該沒完沒了了,他將碗往旁邊一放,“哎喲”一聲,說道:“背好疼。”
雲夫人果然緊張了,忙扶著他趴了下去,說道:“我叫吳禦醫過來看看。”
“好。”雲苓看著雲夫人去叫吳禦醫了,才總算鬆了口氣,閉上眼睛休息,身子到底還是虛,不一會兒就真的睡著了。
這一覺睡到了中午,醒來時看到屋子已經被收拾過了,軟榻也被搬走了,白芷正在一旁書桌前寫著什麼東西,雲苓慢慢翻身坐起來,白芷一看到他醒了,立刻放下筆過來扶著他,又將旁邊溫著的藥拿出來服侍他喝了。
雲苓喝完藥,笑著問道:“平日裡隻見你拿驗屍的工具,什麼時候見你拿過筆?在寫什麼?”
白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上次陛下不是封了我做正五品驗格大夫,還讓我編纂驗屍典籍,正好這幾日閒來無事,我便想著先將我知道的一些關於屍體的情況寫一些出來,積少成多,總要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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