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咚——”
聽到江叔關門的聲響後,季鯉進來後一直閉目打坐,一言不發的江念近緩緩睜開眼,清澈的童眸帶著一絲審視,落在了季鯉和他懷中那個沾滿新鮮泥土的骨殖壇上。
他嘴唇開合,似乎想說什麼,但是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就好像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給擋住了一樣。
季鯉的目光這才掃向江念近。
昏黃的燭光映照下,圍繞著江念近的跪墊,畫了一道極其工整的金色細圓圈。
圓圈大約一尺見寬,如同一個微縮的黃金囚籠,將江念近及其身下的蒲團嚴密地圈禁其中。
“哦?”季鯉眉梢微挑,心中了然,“觸犯族規的某一懲罰方式?”
“而且看起來比我敗壞江家名聲的懲罰還要嚴重不少。”
季鯉對照著正午記錄在“書屋”裡的《江氏族訓》,通過這種懲罰,反推找到了江念近,也就是金玉魁下午做的事情。
“鎮嶽齋乃祀祖通幽之所,非朔望大祭,不得啟扉。凡白日潛蹤、私觸門閾者,視同盜取宗廟明器,當受禁閉罰,且緘口閉聲三日,以思悔過。”
“看來是去鎮嶽齋了。”
季鯉饒有興致地再次看向圈中的金玉魁,他雖然不會什麼唇語,但從江念近罵罵咧咧的表情和嘴巴開合的幅度也能感知到那不是什麼好話。
顯然,江念近想說的,絕不會是什麼“堂哥你牽製江叔辛苦了。”
季鯉模仿著江念近的口型,試著解讀了下:
“似乎是?我?......草?......咳咳。”
季鯉收住了接下來的兩個字。
他索性不再理會江念近,乾脆側過身體,側對著江念近,保證江念近在自己餘光範圍內的同時,又能保證手中的骨殖壇不會被他看見。
圈中的“江念近”見此,那無聲的嘴唇開合得更快了,配合著手臂飛快的比劃,其傳達的信息不言而喻。
“罵的真臟啊。”
雖然在季鯉的反算計下,按照族規,“江念近”要被囚禁在金圈內整整三日,但季鯉可不覺得金玉魁不會留什麼後手。
所以季鯉做這些事情還是要避開他的視線的。
何況這件事十分重要。
季鯉又把視線收回到手中拚死帶回來的骨殖壇上。
他把骨殖壇放在手中輕微掂量了一下。
壇子不知道是什麼特殊木頭製成的,異常沉重,冰涼堅硬,就像是某種金屬一樣。
“手感和那日的黑布包裹很像。”
季又敲了敲,壇子發出“咚咚”的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