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虛驚一場。”
季鯉收回開門的手,趕忙點擊了接通,嘟的一聲後,手機畫麵上是一個破舊的天花板,與現在廁所的嶄新天花板完全不同。
“喂,季鯉在嗎?”
羅聞博虛弱的聲音從手機傳來,但卻看不到他的人影。
從手機的擺放位置和羅聞博聲音位置大小判斷,季鯉能夠推斷出手機那邊的羅聞博,此時應該是坐在地上,背靠在牆,然後將手機放在地上,攝像對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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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現在什麼情況,怎麼不把攝像頭對著自己?”
季鯉語氣有些焦急,他懷疑羅聞博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妙。
“不用擔心,我完美完成了怪談。”
“我不關心怪談有沒有完成,你人在哪,周圍什麼情況,身體什麼情況?”
羅聞博沒有回答季鯉,就像臨終前的交代一樣,自顧自道:
“咳咳,怪談獎勵的委員真名真名卡片在我左手邊上,我已經拍下發到了群裡,找張紙寫下,拿去綜合樓入口的舉報箱內,記住,要做好偽裝,提前觀察,那個攝像頭畫麵直通學生會會長的辦公室內,學生會一般都會派人會蹲守在那裡。”
“我今晚來之前就在學生會利用自己的權限,把你們過往的違紀記錄全部刪除,並且都加了很多紀律分數。”
“這一定程度上可以幫你們在違紀時免於責罰。”
“還有,陳爍最近狀態很不對,可以的話,幫我多勸勸他。”
“陳曉也是,她其實是個很堅強的女孩,請多鼓勵下她。”
羅聞博直接對著季鯉隔著屏幕開始交代起了遺言,且說的話越來越亂。
聽著羅聞博事無巨細交代的聲音越來越小,細若蚊嚀,季鯉語氣帶上了一絲怒意:
“老子被一百多人追了十幾分鐘,大半夜不躲在值班室睡大覺,千辛萬苦來找你是為了聽你當著我麵說遺言,然後再拿了你拚命得到的獎勵拍拍屁股走人?”
“給我保持住清醒,保持聯絡,等下見麵。”
季鯉說著走向了三號隔間門,心裡判斷這裡應該就是路口了。
“你為什麼要幫我?”
羅聞博知道拗不過季鯉了,無奈地開口問道。
“記得昨天下午下課時的對話嗎?”季鯉儘量和羅聞博保持通話,話語中儘量勾起他的回憶去思考,避免他昏死過去。
聽到季鯉的話,躺在血泊中的羅聞博笑著回憶了起那天下午的場景:
那是怪談牌觸發後他和季鯉的閒聊。
季鯉先發問:“學生會內部守則算是很重要的信息了,有著這個信息差,能做的事情應該不少。你就這麼全部分享了,一點都不留?”
“萬一狼人殺遊戲開始,有人利用規則算計我們內部怎麼辦?”
羅聞博回答:“我相信大家知道這些後所獲得的降低風險的收益,遠遠大於幾個人利用規則做壞事的損失。遠大於少數人利用規則做壞事的損失。”
“你還真是會從集體的角度算賬,這對你個人來說,可是零收益,甚至負收益的事情。”
“你的視角裡好像從來沒有什麼狼人平民,隻有能讓多少同學完成閱讀這一標準。”
“格局大了,羅班。”
季鯉感慨,他很少這樣稱呼彆人。
“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羅聞博那時站在窗邊,突然對著季鯉發問。
“好人,和以前一樣,老實的老好人。”季鯉總結道,然後突然發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覺得值得,這就夠了。”
羅聞博這樣回答道。
......
血泊下羅聞博的身下沿著瓷磚間的縫隙連成暗紅色網格,他意識漸漸模糊,手機也摔落在一旁,在幾乎昏迷的時候,聽到了耳邊傳來手機裡季鯉斷斷續續的聲音。
“所以嘛,為什麼要幫你。”
“用你那天下午回答我的話說。”
季鯉的聲音變得果斷,他伸手握住了冰冷的門把手,刺骨的寒意滲入手掌乃至全身,像在警告他開門後會有某種不可逆轉的代價,但季鯉無動於衷,開門的右手依舊緩慢而有力的轉動著。
“我覺得值得——”
門軸鏽蝕的聲音結束,季鯉打開門的瞬間,門框上突然砸下一個花盆,擦著他的鼻尖墜落地麵,四散著裂開。
在飛濺的塵土與感應燈瘋狂閃爍的白光裡,清脆的哢嚓聲與季鯉最後一句話完美重疊:
“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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