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走後,值班室內又剩下了季鯉。
眼下是六點四十五分,離今晚的值班開始,還差十五分鐘。
季鯉再次在腦中回顧了一遍所有的規則細節。
今天下午的臨時規則原本按照順序,應該由十號的鹽柱發布,但不知道是委員死亡了三位,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今天下午的規則改為由十二號委員十三律製定。
內容為:“請再多看看愛人的眼睛。”
和前幾日的規則一樣,貌似無關痛癢,但由於今晚是最後一夜,季鯉自然要把一切細節都再注意一遍。
時間在季鯉的準備中慢慢流逝,放好借來的醫療箱,季鯉戴著風紀部的麵具,手裡拿著手電,把老木椅抬到了窗前,嚴陣以待。
小布則是被季鯉藏在了書包裡,畢竟娃娃還小,看不得今晚可能出現的血腥暴力。
來到微微震顫的窗邊,季鯉麵色凝重的看著窗外的景色:
陰雲密布的大街上,行人加快了歸家的腳步,樹木被狂風吹的直不起腰,不少街對麵的店鋪,已經拉上了店門。
“要下雨了。”
季鯉心中喃喃。
隨著大廳電子鐘的七點的準點報時,窗外的暴雨如期而至。
先是微不可察的幾滴,隨後雨聲開始變大,蓋過了外界的一切聲音。
車流聲,流水聲,行人的腳步聲,孩童的嬉鬨聲,全都淹沒在了暴雨中。
季鯉收回目光,靜靜坐在窗前。
雨水的氣息透過窗縫,帶著某種腐爛的味道。
他麵色平靜,半闔雙目,如苦修多年的老僧,在雨聲中靜待命運的叩門。
雨聲中,傳來了幾聲腳步聲。
透過窗戶看去,世界模糊的色塊中,深色的雨簾中暈開一團刺眼的黃。
是一個披著黃色雨衣的老者。
這次並不用檔案,季鯉直接認出來了。
季鯉的前輩,已經失蹤了三個月的上一任夜班保安,李保。
“新來的?給老夫開個門吧。”
“說起來,以前都是我坐在裡麵給彆人開門呢。”
老者佝僂著背,一隻手似乎握著什麼東西,身上的雨衣鮮亮的過分。
季鯉神色警惕,並不打算開門。
老者嘿嘿一笑,將手伸向了前門的鎖頭,在季鯉震驚的目光中,鎖頭被緩緩轉動。
“值班室的前中後門隻有曆任保安本人才能打開。”
曆任保安也能直接打開前門。
季鯉猛然發現規則從一開始就埋下的陷阱。
先是怪牌的介紹暗示曆任保安都死了,再通過四天的遊戲,讓遊戲參與者潛移默化的把規則默認成了門隻有自己才能打開。
等到第五夜的曆任保安出現時直接打開門,便會讓參與者猝不及防。
“砰!”季鯉愣神之際,李保已經一腳踹開了門,露出了一個熟悉的獰笑。
他的左手攥著柄三十公分長的剔骨刀,刀尖垂落的雨水凝成一條條銀線墜落地麵,映出季鯉震驚的神色。
“終於...終於...終於讓我進來了哈哈哈!”
殺人犯的聲音從李保的喉嚨裡傳出來,聲音裡是止不住的癲狂與興奮。
“老子從來沒有過這麼的想殺一個人。”
“為了你,老子殺人,整容,減肥,換魂,折壽,簽賣身契,終於換來了這具身體。”
“現在,終於值啦!”
李保的脖子撕裂開來,殺人犯的頭顱從脖子上血淋淋地生長出來。
他手中的刀光劈開雨水,快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