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點亮了燈龕的地區,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裡,就像是黑夜海洋中的一個個孤島。”
“燈龕就是島上的燈塔,吸引著讀者到來,驅散著海中那些不懷好意的詭異怪物。”
“它能為我們這些讀者,來自異世界迷路的魚兒,提供一個最基本的安身立命的環境。”
這是守校人在看到燈龕後久久失語,最後激動落淚後說出的話。
他能理解,一個人在無邊的黑暗中生活了無數年,又見過了無數的前輩同輩因為沒有燈龕,被迫在黑夜中與怪物鬥智鬥勇,苟延殘喘,最後淒慘死去的樣子。
光在這個世界的意義太重大了。
“咳咳,幾位,希望我們的到來沒有打擾到你們的聊天。”
中庭的入口處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季鯉的回憶,他回頭看去,穿著黑色製服的一男一女正向這裡走來。
女人麵色冷酷,看起來十分不好惹,男人則是十分熱情,見到了季鯉,連忙笑著招手:
“你就是這個島的燈龕權限最高擁有者,這的島主對嗎?”
“我是九島聯盟白夜城的b級提燈人,尤思源,這位是我的同事,c級調查員,李墨彤。”
男人熱情地介紹著自己和同伴,走到了季鯉跟前,脫下黑色的皮質手套後,伸出手來。
“嗯。”季鯉點了點頭,同眼前有些興奮的男人握了握手,“你好,我是季鯉。”
燈龕內那些小光源其實就是季鯉等人的縮小後的幼年樣子,按照作品的評分標準,季鯉樣子的光團子體積最大,占據了燈龕光團總量的百分之六十左右,林語冰和羅聞博的占據了百分之十左右,剩下的謝溯,張雨辰,周汐棠,各自占據了百分之六左右。
代表自身的光團子超過了百分之五十的占比,所以季鯉是眼前被所有讀者視若至寶的燈龕的主人,也是寧安五中這座“燈島”的島主。
但季鯉並不在意這些,握手時仍在觀察著眼前的人。
提燈人製服的材質相當特殊,疏水材質,同時看起來能與夜色融為一體,腰部上還掛著個玻璃罐小燈,這個東西似乎就是這個職業能夠在雨夜中行走的依仗。
他的頭上還有些許汗珠,應該是匆忙趕來時留下的。
尤思源有些驚訝於眼前人的冷靜。作為尋找與對接白夜城管轄範圍內無光區新增燈島的提燈人,他見過太多太多的新人讀者的不同反應。
大多數能活著見到自己,無一不是痛哭流涕,喜極而泣,以及迫不及待的詢問有關這個世界的一切。
而且眼前的這批讀者,冷靜的有些過頭了,而且其中的好幾道目光,似乎在盯著自己的關節薄弱處。
尤思源不由得後背一陣發涼。
他也曾遇到過一個中年人機緣巧合下完成了最高閱讀要求,僅僅隻是獲得了燈龕的使用權而非擁有權。
當他觀測到並在第二天趕到那裡時,中年男人已經利用自己的權限,在短短一天之內,建立了一個小王國,他利用權限,奴役逼迫著剩餘通過閱讀的讀者來服務自己。
這僅僅隻是擁有了權限而已,便讓一個中年人陷入了瘋狂。
權力是最好的春藥,特彆是在這樣一個沒有道德法律的廢土世界裡,人的欲望和野心都會被無限的放大。
當有了權力又沒了現實世界的種種約束時,往往就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他見過太多這樣的例子了,不少明明點亮了的燈龕的地方,當他去時隻能找到讀者的屍體,說明這些人都是死於內鬥中的。
明明從最危險的作品裡活下來了,結果竟然死於人與人之間的內鬥。
所以後來尤思源總是會在觀測到光亮時以最快的速度趕去那裡,以防發生意外。
沒辦法,燈龕太重要了。
要知道,九島聯盟的九個主島,最初也是由這樣一個小燈龕不斷發展壯大來的,擁有歸屬燈龕的讀者,和沒有歸屬燈龕的讀者,注定是雨夜世界中的兩種人。
而燈龕的擁有者更是不凡,可以說是在雨世界中活的最好的一批人了。
然而眼前的年輕人,對此好像很是平淡,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尤思源從思緒中抽離,察覺到了氣氛些許冷淡,於是趕忙開口:
“我知道你們應該是最想知道的是關於這個世界的信息,包括什麼是作品,什麼是讀者,什麼是靈言,九島聯盟又是什麼。”
“為了表示合作的誠意,我就不賣什麼關子了,哪怕你們拒絕合作,這些消息我也對你們無償分享。”
“這也是我們提燈人的職責之一。”
“不過我想聽完後你們會願意合作的。”
尤思源知道,又到了這個給新來的讀者們介紹這個世界的經典環節了。
這也是他們這群提燈人在尋找新亮起的島時,無法避免的一件事情,也是成為提燈人培訓時必學的一環。
他撓了撓頭,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一旁的同事,想讓她幫忙分擔些,但對方回以冷酷的神色。
“好吧。”尤思源認命的歎了一口氣,開始講述起了有關這裡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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