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季鯉為什麼要把江念近拉回來認祖歸宗而非用其他辦法的原因之一,那就是為了分擔和應對老太爺這個不確定因素。
這樣至少多了一層緩衝時間。
“少東家,不好了!”
一聲帶著劇烈恐懼的聲音打破了季鯉的沉思。
循聲望去,是下午時季鯉安排送屍骨三人中的李二柱。
李二柱扶著祠堂簷下的柱子,沒敢進來,胸口劇烈起伏,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
“出、出大事了!王哥...王哥和順子怕是......怕是沒了!那東西......那東西活了!”
季鯉從他著急到了忘記江叔曾和金玉魁說過,戲班子的人不能進江府的約定看出了這件事情的嚴重。
“慢慢說。”
季鯉遞了瓶荷蘭水給他,突然發現祠堂內的江念近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湊了過來,眼神饒有趣味看著二人。
李二柱灌了幾口季鯉遞來的荷蘭水,稍稍緩了緩,麵色還餘著些驚恐,講起了今天下午三人去縣城路上發生的事情:
“今兒下午,王哥、順子,還有我,三人趕著車往縣城去,東家您吩咐的事兒要緊,我們不敢耽擱。”
“那時王哥坐在車最後邊,緊挨著那三個用油布裹得嚴嚴實實的包。他路上就跟我和順子嘀咕,說總覺著後脊梁發涼,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死死盯著他後背,粘糊糊的甩都甩不掉。”
“剛出府那會兒還好,日頭還高著,可越往縣城方向走,道兒兩邊越是荒涼,雜草長得比人還高。”
“尤其快到那片地方——就是關村義莊跟亂墳崗搭界兒的那塊兒,邪了門了!風一下子停了,四下裡死靜死靜的。”
“天也變了臉,那雲層厚的發青,把日頭捂得嚴嚴實實,一下子黑得跟快入夜似的,瘮人得很!”
“正走著呢,車子猛地一顛,像是撞上了啥東西,左右亂晃,差點沒把我從車上甩下去,拉車那老馬驚得一聲嘶鳴,揚起蹄子死活不肯往前走了!”
“‘操!咋回事?!’王哥膽子大,當時直接罵了出來。”
“順子哥麻利兒跳下車去看輪子,臉刷地一下就白了,說話都帶著顫音:‘糟......糟了王哥!輪子...陷...陷進去了!這泥......不對勁......軟塌塌的,是不像尋常泥。’”
“我聽著也探頭往下瞅。”
“順子哥用腳尖哆哆嗦嗦地撥開輪子邊上那層浮土,我的老天爺,露出來的哪是泥啊?”
“那是一灘子黏糊糊、顏色跟放久了發黑的血塊子似的玩意兒!還飄上來一股子爛肉似的腐臭味。”
“真他娘的邪門了!剛才明明沒見著這血泥坑!”就是大膽如王哥,那時臉也變得煞白起來,他盯著那泥,小聲念叨,“好像跟......跟東家府門檻兒底下扒拉出來那玩意兒......一個色兒......”
他話音還沒落!
“哢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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