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聞言複雜地看了季鯉一眼,沒有詳細探查,而是冰冷地開口:
“如此,少爺自行跪候,至守靈時辰便可結束。”
他說完就把季鯉手上的鐵鏈子快速解開。
當完成這一動作,結束監督狀態的瞬間,江叔立刻就像感覺到了什麼。
季鯉隻看見眼前的灰影一陣扭曲,瞬間消失不見。
祠堂大門隻極其微弱地震動了一下,門縫處的光線波動了一瞬,甚至連一絲門軸轉動的“吱呀”聲都來不及完全發出,那兩扇厚重的門板便恢複了閉合的狀態。
刹那間,江叔就已經開關門後離去。
“這種速度,已經完全不屬於人類的範疇了。”
“看來江念近,或者說金玉魁那邊馬上就有麻煩了。”
“這比我預想的還要快一些。”
沒錯,季鯉推斷,從那天認祖歸宗,塵埃落定後的江念近,就已經被換了芯,成了金玉魁了。
當時上午的認祖歸宗結束後,季鯉就再也沒見到過江念近,再次在守靈前見麵,就是脫去了車夫血肉,變成了孩童樣貌的江念近原來的身體。
但關鍵就在這半天的空白期。
這期間有整整半天的時間,給金玉魁操作的空間,完全足夠金玉魁再次施展一次換芯戲法,來把他自己換到江念近這副肉體的芯子裡。
至於動機,也很簡單。
從功利性的角度來講,當江念近認祖歸宗成了偏房的一門後,他作為江家最高貴血脈的象征價值便如沙漏傾瀉,喪失殆儘。
金玉魁從這一方麵榨取不到什麼收益,必然會從其他地方入手。
而江念近失去了尊卑的名分之後,身上對金玉魁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他那身流淌著江家人的血。
而換芯之法隻換芯,換了裡子,但能夠保留血肉。
這點在滴血驗親時,金玉魁的反應中,季鯉就已經能得出這個結論了。
而換了芯後,金玉魁就能通過這些血肉,來躲避江叔的感知,讓他能大搖大擺,正大光明地踏入江府的內,甚至和季鯉守靈守了一晚上。
守靈時江念近的性情大變,動作行為怪異也能側麵印證。
而早上季鯉得到的兩個消息,更坐實了這一點。
一是那尋常的嘮嗑“班主說了,這裡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了,接下來幾天可能都不會過來”。
金玉魁擁有與紙人相關的替身戲法,這點季鯉是知道的,且這必然存在著限製。
季鯉通過兩次與金玉魁的接觸,敏銳地捕捉到一個規律,那就是金玉魁本體和替身紙人,不能在同一個地方,或者說,不能同時“活著”。
第一次是季鯉去縣城,當金玉魁回來時,那原本看門的紙人就泄了氣,倒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