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顯靈了?”
季鯉腦中閃過這道念頭,但很快他就否決了。
因為他聽到了背後那令人牙酸的咀嚼聲。
嘎吱——嘎吱——
聲音如同鈍鋸在挫磨白骨,清晰地從他背後的將軍墳塚深處傳來。
與此同時,墳墓無名的墓碑中央上開始漸漸形成一個模糊的黑影。
黑影之下,墓碑粗糙的石麵如同水波般蕩漾,一張慘白、僵硬、卻分明是江懷遠麵容的臉龐,正極其緩慢地浮現出來。
那張臉毫無生氣,雙眼空洞一片,嘴角咧著一個極其詭異、僵硬的弧度。
“不好!”
就是再愚鈍的人也知道將軍墳不對勁,現在該跑了,何況是季鯉。
他懷疑這根本不是什麼將軍顯靈,而是詭異之間的黑吃黑。
等墳裡的東西吃完了剛剛跟著季鯉的黑影,下一個就該輪到他了。
季鯉全身力量瞬間爆發,他猛地扭身,然後撒腿就跑。
此刻他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朝著下山的方向亡命狂奔!
山道陡峭,暮色如墨。
他必須極力維持身體的平衡,精神緊繃到極致,眼、耳、心並用。
眼睛在昏暗中鎖定前方模糊的石階輪廓,耳朵捕捉著身後東西的動靜,心中計算選擇著落腳的角度與力道。
稍有不慎,便是滾落深淵,粉身碎骨。
季鯉還沒跑出多遠,背後的啃噬聲就停了,一股比原本跟著的東西更加陰冷、貪婪的惡意如同實質的刀劍,狠狠刺向他的後背。
那東西吃完了,盯上他了!
季鯉的思緒反而冷靜無比,因為他現在能做事情無它,就是跑,不顧一切的跑下山,跑回江府。
他將懷中的骨殖壇抱得更緊,肺腑如同風箱般劇烈抽動,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冷腥氣。
腎上腺素爆發,模糊了其他無關緊要的感知。
山風在耳邊呼嘯,如同厲鬼的尖嘯,腳下的石階仿佛活了過來,不斷延伸、扭曲,試圖將他絆倒。
時間流逝,天幕漸漸被夜色完全籠罩。
終於,江府那高聳的圍牆輪廓,在夜色中隱隱浮現。
但那追著季鯉的怪物也來到了他的背後了。
幾乎是季鯉一隻腳踏入江府後門門檻的同時,那跟著的“新東西”也同時把手搭上了季鯉的雙肩。
搭上了季鯉雙肩的同時,還死死的扣住了季鯉。
那觸感僵硬無比,季鯉頭皮發麻,他感覺到那東西尖銳修長、彎曲如鉤的指甲,正隔著布料,緩緩地刺入他肩胛的皮肉。
更可怕的是,當這東西觸碰到季鯉的瞬間,季鯉就再也動不了了,整個人保持著半隻腳越過門檻的姿勢,停在了門外。
僅這一瞬間,季鯉就知道背後的東西的詭異程度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
在江府的門口,離江家一步之遙的地方,江叔竟然感知不到江懷遠這邊的危機。
要麼這東西強的離譜,江叔都打不過,要麼這東西能屏蔽江叔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