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樣好嗎?「降臨者」的情報不是愚人眾內部的機密嗎?就直接告訴我?」
「既然你完全不驚訝……或許這已經算不上是機密。」阿蕾奇諾輕笑,「名稱是什麼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好像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重要性。」
唔。或許吧?如果我再稍微「冷血」一點,就像在之前的那些世界裡一樣、隻做一個過客——我倒是不太在意自己的位格。畢竟……宇宙中強大的存在比比皆是,我和空也無非是因為……嗯?
我們最開始為什麼要踏上旅途來著?
這部分記憶被藏在了一層深深的霧後。阻擋我去探尋它的,竟然是我上周目在提瓦特的種種經曆與點滴細節……
這是什麼的代價……?
「但……你也會感到迷茫……對嗎?在我看來,你的靈魂承受了遠超常識的信息量。對於那些遠超常人的存在來說,「磨損」是用以解決這種問題的機製。而你……看起來不會經曆磨損。這會讓你逐漸脫離「人」的範疇……如何,需要我的幫助嗎?」
阿蕾奇諾竟然直接轉變了態度,不再試探與警告我、而是……想要為我提供幫助?
但……這真的談得上是幫助嗎?
如果是以前的我,或許會被她突然溫和的態度以及無容置疑的氣場所影響到。但……我現在大抵知道她所說的「幫助」是什麼。
大概是、使用那屬於「厄月」之火來燒卻我的一部分記憶。以「靈魂的負擔」作為勸說的籌碼確實高明……但此舉甚至有可能讓我失去降臨之格。
就算我的肉體強度在提瓦特也屬於獨一檔的高,我也不會認為我的降臨者位格是和肉體直接綁定的——看看空的情況就知道了——還得是靈魂、或是什麼彆的關鍵點。所以……答應是不可能答應的。
「這是……「統括官」所授意的嗎?」我也毫不掩飾地問她。
「醜角」……我不能忽視一種可能性——一種以「醜角」為代表的愚人眾核心成員知曉我真實情況的可能性。
畢竟……卡特皮拉都知道我會在這個時間點到達楓丹,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計算」能解釋的了。或許真的有其他情報來源。而他……或許真的有動機讓我降臨者失格。
「你很了解我們的組織架構。但這件事是我一人的主意——自從林尼那孩子和我講述了你的事情之後、我就開始觀察你了。你身上有一種難得的氣質,就算摘掉「降臨者」的頭銜也不會有絲毫損耗。」
「恕我拒絕。」還是說清楚比較好吧,「就算是會帶來痛苦的記憶……也是我靈魂的一部分。記憶=力量——這樣的機製你肯定也不陌生——就算從實用的角度來考慮、要我放棄它們還是不可能的。」
「或許你誤會了我的動機……我並沒有要削弱你的力量、或是要你變得不再是自己。你現在的靈魂就像是一條湍急的河流——河上並排行駛著兩艘獨木舟。這獨木舟,便是你的記憶、與自我認知。它們都會因對方造成的紊流而趨向翻船……如果隻有一艘,或許還能夠安穩前行。而就算有兩艘,也不會讓這條河變得更容易通行。」
唔。
不得不說還算是有點道理。
但這都是她的一家之言——雖然有不少人都說過我的靈魂不完整什麼什麼的……但這種說法還是第一次聽說。是因為她更熟悉對「記憶」的操作嗎?
但……除非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我是不會放棄我所擁有的記憶的。
所以答案依舊是拒絕。
「我明白了。我看到了你的堅持——和從容。那麼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吧。」
這之後我們又隨便聊了聊。聊楓丹的風景,也聊遇到的人和事。
「能了解到你對這個國度和我們壁爐之家的看法,我很高興。或許今後我們會有合作的機會。」
「嗯,我很期待。不過話說……有關愚人眾在提瓦特諸國間的負麵印象……你是怎麼看待的?」
阿蕾奇諾笑著搖了搖頭,然後開口說道:「我相信你這隻是出自個人的好奇心而問出的問題、絕不是像那些記者一樣……要做新聞和關注度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