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日、下午、往生堂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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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正值逐月佳節、所以沒什麼人會專程往往生堂這邊跑。我們也就直接坐在靠近山壁的一側、來來往往的行人此刻也隻是背景板。
「等下。你說我大哥的葬儀上還發生了其他事情?當時我全程在場、什麼都沒發現啊?」嵐姐問道。
「你以為本堂主是誰?那當然是有一般人看不見的東西啦。」
「可在我拜托你招來我大哥的魂魄時,你曾經對我說過、沒有所謂的「鬼怪」。」
「確實。所以我剛才是在開玩笑——真正的原因是我手裡這幾張紙。」
「紙?讓我看看——」
「那可不行。畢竟這東西……客卿和時,你們認得出吧。」胡桃拿著紙在我們麵前抖了抖。
這紙質、這元素氣息……這不是從那本秘籍上撕下來的嗎?!
「哦——原來如此。我就說那本書缺少的可不隻是一兩張——畢竟編書的繩子都鬆了那麼多。原來這裡還有……」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確實不建議你去觸碰它。」鐘離對嵐姐說,「雖說據我判斷、這上麵殘留的能量不足以造成很嚴重的影響……但還是謹慎為好。」
「感謝客卿的說明——沒錯、就是這樣。所以,細心又貼心的我把這上麵的文字都謄抄到了另外的紙上——這個可以給你看。」
「……謝謝。」嵐姐默默地道謝後接過另外幾張紙,開始麵色凝重地翻閱起來。
有點好奇內容呢。
如果要我猜的話,那大概是賁他生前留下的什麼記錄吧?還會有其他可能嗎?但如果是比較私密的東西,胡桃為什麼要在我們這些人都在場的時候給嵐姐看呢……這半年左右的時間裡總有其他機會的吧。
『連這種事都做得到嗎……』
螢突如其來的感慨嚇了我一跳。
『發生什麼事了?』
『是……文字記錄。我突然發現,即使是寫在紙上的文字,隻要是形成了有意義的詞句、就和地脈深深綁定了。即使是默讀,也會有地脈中的信息流與之共振——』
唔。這或許就是改變世界樹記錄也能改變一些文本的原因吧。這麼說來,「文字記錄」在提瓦特或許是一種與物質曆史存在於不同位麵的東西——它其實象征著人類的認知模式……語言的邊界就是世界的邊界、語言的表達就是世界的表達。
「散兵」對世界樹的操作也沒有改變客觀曆史,僅僅是改變了認知——也導致了相關文字記錄的變化。或者可以反過來說——如果我用我所知的曆史寫成文本再次輸入地脈,或許能一定程度上再度改變提瓦特人的集體潛意識。
話說……語言與認知邊界的討論、還有集體潛意識什麼的啊——或許得找維特根斯坦和榮格來聊聊。
呃、他倆是誰來著?腦袋裡又莫名其妙冒出了一些名字……算了不管了。
『然後、這也就意味著……嵐姐她雖然在默讀,但我能截取到相應的字符段。雖說好像有點窺探他人隱私的意思……但既然截都截了,要我同步讀給你聽嗎?』
『太強了……也好,我們來做「共犯」吧!』
『好嘞——』
然後,螢開始和我分享她截取到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