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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個世界的姐弟(1 / 2)

時雲係襯衫紐扣的手指頓了頓,晨光從窗簾縫隙裡鑽進來,在他白色的發梢上跳著細碎的舞。左肩的舊傷在陰雨天會隱隱作痛,但今天天氣很好,空氣裡飄著夏末最後一點熱烘烘的草木氣,連帶著那點陳年的鈍痛都變得不真切了。

“還有十五分鐘。”時雲對著鏡子扯了扯校服領口,新縫的校徽邊角有點紮皮膚。鏡子裡的少年有張過分清秀的臉,左眼琥珀紅,右眼深海藍,睫毛很長,垂下來時能遮住眼底的情緒,如果他有情緒的話。孤兒院的阿姨總說時雲像塊捂不熱的玉,什麼事都藏在那雙異色瞳後麵,隻有在看布洛妮婭的時候,才會透出點活氣。

床上傳來布料摩擦的窸窣聲,銀灰色的頭發從被子裡探出來。布洛妮婭把臉埋在枕頭裡,聲音含混得像團棉花:“再睡五分鐘……就五分鐘。”

時雲轉過身,晨光恰好落在她露在外麵的耳尖上,絨毛看得一清二楚。他走過去坐在床沿,床墊陷下去一小塊,帶動被子裡的人往他這邊滾了滾,發卷蹭過他的手背,軟得像某種小動物的皮毛。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他的聲音很平,聽不出催促,“老師說要提前十分鐘去領新書。”

“老師的記性應該不好。”布洛妮婭從被子裡伸出手,銀灰色的發絲纏繞在手腕上,像串精致的鏈子。她準確無誤地抓住時雲的衣角,用力一拽,少年沒防備,踉蹌著跌坐在床邊,白色發絲掃過她的臉頰。

“姐姐。”時雲無奈地歎氣,這個稱呼從七歲那年就跟著他了。孤兒院的孩子都按年齡排輩,布洛妮婭比他大半歲,院長拍著他的頭說“要叫姐姐”時,他還攥著她塞過來的半塊餅乾,含糊地應了聲。

“再抱會兒。”布洛妮婭的聲音悶在他頸窩裡,呼吸帶著剛睡醒的溫熱,“昨天打工到三點才睡的。”

時雲的身體瞬間僵硬。他能感覺到她發卷的弧度蹭著鎖骨,校服襯衫的布料被她攥出褶皺。便利店的夜班總是熬人,他昨晚去接她時,看見她趴在收銀台上打盹,睫毛上還沾著點灰塵,像落了隻灰撲撲的蝶。

“我去煮麵條。”時雲想掙開,卻被抱得更緊。

布洛妮婭忽然仰起臉,銀灰色的睫毛在晨光裡顫動著。布洛妮婭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水裡的灰色玻璃珠,裡麵清晰地映著他的臉,白色的頭發,紅與藍的眼睛,還有被她拽得歪掉的領帶。

“阿雲。”布洛妮婭輕聲叫他的名字,指尖輕輕劃過他的眉骨,“你的眼睛今天特彆好看。”

時雲沒說話。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誇讚,從孤兒院的保育員到廢品站的老板,很多人都對他的眼睛好奇。但布洛妮婭的語氣不一樣,像在說一個隻有他們才懂的秘密。

不等他反應過來,溫熱的觸感忽然落在左臉頰上。很輕,像蝴蝶停了一下,又像羽毛掃過,帶著她慣用的草莓味牙膏的甜香。

時雲猛地站起身,白色發絲遮住了半張臉。他能感覺到左臉的皮膚在發燙,像有團小火苗順著血管往上竄,一直燒到耳根。

“你……”他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有點發緊。

布洛妮婭重新縮回被子裡,隻露出雙眼睛,銀灰色的發卷亂糟糟地鋪在枕頭上。她在笑,嘴角彎成好看的弧度,眼睛裡卻藏著點他讀不懂的情緒,像藏在孤兒院槐樹洞裡的秘密。

“快遲到了哦,阿雲弟弟。”她故意拖長了調子,指尖還在被子上輕輕畫著圈,“再不去煮麵條,就要啃乾麵包了。”

時雲轉身走進廚房,後背還在發燙。鍋裡的水很快燒開,他把昨天剩下的掛麵丟進去,手忙腳亂地找調料,卻把鹽罐碰倒在地上。

白色的鹽粒撒了一地,像去年冬天他們在孤兒院天台堆的那場小雪,那天布洛妮婭也是這樣,趁他堆雪人時突然湊過來,在他凍得發紅的鼻尖上親了一下,然後笑著跑開,銀灰色的發卷在雪地裡像兩束跳動的光。

“笨蛋。”時雲彎腰撿鹽罐時,聽見自己的聲音有點悶。

其實他知道布洛妮婭對他不一樣。從孤兒院那間宿舍開始,她就總把最好的東西留給自己,半塊蛋糕,烤得焦脆的麵包邊,甚至是冬天唯一一條沒破洞的圍巾。她會在他被大孩子欺負時擋在他麵前,會在他發燒時整夜不睡地用冷毛巾給他敷額頭,會在他說想姓紮伊切克時,把藏在布偶肚子裡的半張合影拿出來,指著照片上那個銀灰色頭發的女人說:“這是媽媽,以後我們都是紮伊切克家的人了。”

那時他才十歲,剛被第三個收養家庭送回孤兒院。男人嫌他“眼神怪嚇人”,女人摸著他的頭發歎氣說“養不熟”。時雲縮在孤兒院的儲藏室裡,抱著膝蓋啃乾硬的饅頭,是布洛妮婭找到了他。

“他們不懂你的好。”布洛妮婭把溫熱的牛奶遞給他,銀灰色的發卷垂下來,遮住了半張臉,“阿雲,跟布洛妮婭姓吧。”

“紮伊切克?”時雲含著饅頭,含糊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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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布洛妮婭用力點頭,眼睛亮晶晶的,“我爸爸媽媽都是很厲害的科學家,他們會保護我們的。”

後來他才知道,布洛妮婭的父母在一場實驗室事故裡去世了,連遺體都沒找回來。那張合影是她唯一的念想,照片上的男人穿著白大褂,女人抱著紮著紮著辮子的小布洛妮婭,銀灰色的頭發在陽光下泛著光。

“那我叫時雲紮伊切克。”他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和你一樣。”

布洛妮婭當時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抱著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裡,哽咽著說:“我們是一家人了,阿雲,永遠的一家人。”

麵條煮好了,盛在兩個豁了口的瓷碗裡。時雲往布洛妮婭的碗裡多放了個雞蛋,是昨天阿姨給的,她總說他們正在長身體,要多吃點好的。

“起床了。”時雲把碗放在床頭櫃上,故意不去看床上的人。

布洛妮婭慢悠悠地坐起來,銀灰色的頭發歪歪扭扭地垂在肩頭。

“幫我梳頭。”布洛妮婭把梳子遞過來,語氣自然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時雲接過桃木梳,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耳垂,兩個人都頓了一下。他低著頭,認真地把她銀灰色的頭發分成兩縷,手指穿過發絲時,能感覺到那種柔軟的觸感,像揉著一團雲。

“要卷得緊一點。”布洛妮婭一邊吃一邊說著“昨天的散了。”

雙羅馬卷是孤兒院的阿姨教布洛妮婭梳的,說這樣顯得更好看。但其實布洛妮婭早就會了,但還是每次都要時雲幫忙。七年來,這項清晨的儀式從未間斷過,從孤兒院的大通鋪到這間頂樓隔間,桃木梳的齒間纏上了銀灰色的發絲,像係著一條看不見的線。

時雲的動作很熟練,手指靈巧地繞著發絲,用紅色的發繩固定住。他記得第一次給她梳頭時,笨手笨腳地扯掉了好幾根頭發,布洛妮婭疼得眼淚直流,卻還是攥著他的手說“沒關係”。

“好了。”時雲把最後一根發繩係成蝴蝶結,時雲立馬低頭幾口把自己的早飯解決掉了,抬頭時正好對上鏡子裡她的目光。

布洛妮婭在笑,眼睛彎成月牙,裡麵清晰地映著他的樣子,白色的頭發垂在肩頭,紅與藍的眼睛裡,是她銀灰色的雙羅馬卷。

“阿雲真厲害。”她轉過身,伸手撫平他皺著的眉頭,“比理發店的師傅梳得好。”

時雲避開她的手,拿起她的校服外套:“快穿衣服,真的要遲到了。”

布洛妮婭卻突然抓住時雲的手腕,力道不大,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持。她的指尖很涼,像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牛奶瓶,和他發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阿雲。”她的聲音忽然低下來,“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

時雲當然記得。

那天他剛被送進孤兒院,穿著不合身的衣服,縮在活動室的鋼琴底下啃乾麵包。乾麵包掉了一地的渣,窗外的孩子們在吵鬨,他卻覺得整個世界都是安靜的,像被裝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罐裡。

然後他聽見了腳步聲,很輕,像小貓在走路。

一個銀灰色頭發的小女孩蹲在鋼琴邊,正歪著頭看他。她的頭發紮成兩個短短的卷,像兩束剛抽芽的柳條,眼睛很大,像藏著星星。

“你是誰?”她問,聲音像浸在水裡的冰糖,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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