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雲是被脖頸處突如其來的刺痛驚醒的。時雲猛地睜開雙眼，紅藍色的瞳孔在昏暗的房間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呼吸急促得像是剛經曆了一場生死惡戰。懷中的布洛妮婭仍在熟睡，柔軟的銀發垂落在他胸口，溫熱的呼吸輕輕拂過他的皮膚，可他卻覺得自己像是墜入了冰窖。
那種缺失感來得如此強烈，仿佛身體裡某樣至關重要的東西被瞬間抽離。時雲下意識地摸向胸口，指尖觸碰到那片皮膚的瞬間，時雲渾身一震，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就在剛才的夢境裡，他看見一團紫色的能量漩渦正在吞噬整個城市。
“阿雲？”布洛妮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察覺到懷中人的僵硬，“你怎麼了？”
時雲強壓下心頭的不安，擠出一抹微笑：“做了個噩夢，沒事。”時雲低頭在布洛妮婭額頭上輕吻，卻在轉身時將眼底的凝重藏進了陰影裡。
“嗯，那布洛妮婭再睡一會....”
當時雲起身走向窗邊，晨光恰好穿透雲層，在他瞳孔中折射出紅藍交織的冷芒。這種雙色瞳的形態是時雲一開始的顏色，但是自從空之律者能力覺醒之後就變成了金色，為何此刻會突然顯現？
樓下傳來德麗莎的尖叫：“愛醬！火鍋湯底的配方怎麼又被改了！”時雲望著鏡中自己陌生又熟悉的眼睛，指尖不自覺地撫上鎖骨。那種缺失感還在蔓延，就像有人用手術刀精準地剜走了他靈魂的一部分，與此同時，一股莫名的躁動在血液裡翻湧，仿佛有某種力量正在衝破封印。
“阿雲，你醒了沒有！下來幫忙調試一下女武神裝甲！”姬子的聲音從訓練場傳來。
時雲最後看了眼鏡中的自己，紅藍色的光芒漸漸褪去，金眸重新占據主導。當他推開房門時，一陣尖銳的刺痛突然貫穿大腦，無數破碎的畫麵在腦海中炸開：新加坡的天空是黑色的，天台上有一個站在能量漩渦中心的少女，有著和琪亞娜一模一樣的白色長發。
“阿雲？”布洛妮婭不知何時走到他身後，冰涼的指尖觸碰到他緊繃的後背，“你的體溫好燙。”
時雲猛地轉身，撞進布洛妮婭擔憂的眼眸。在那一瞬間，他看見自己在她眼中的倒影，金色的瞳孔正詭異地流轉著光芒，而布洛妮婭的身後，竟浮現出半透明的亞空之矛虛影。時雲慌忙閉上眼睛，再睜開時，一切異象都消失了。
“可能是沒睡好。”時雲握住布洛妮婭的手，卻發現自己的掌心滿是冷汗，“走吧，姬子還在樓下等著。”
訓練場上傳來機甲轟鳴的聲響，時雲卻在靜靜的看著全球的崩壞能預警，屏幕上，新加坡的衛星雲圖正詭異地扭曲著，一團崩壞能在城市上空凝聚成型，又在短短數秒內被某種力量強行抹去。他盯著畫麵右下角跳動的時間，正是他從噩夢中驚醒的時刻。
“彆看了，那是係統故障。”姬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目光掃過屏幕時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天命奧托主教說最近衛星受到太陽風暴乾擾。”
時雲轉身時，金色的光芒在時雲眼底一閃而過：“姬子老師，我申請調取新加坡的實時監控。”
“不行。”姬子的回答乾脆利落，“聖芙蕾雅所有數據都在三小時前被加密封存了。”姬子拍了拍時雲的肩膀。“彆多想，去試試新到的脈衝劍，聽說能斬斷金剛石。”
時雲握著脈衝劍的手微微發顫，劍鋒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當他揮劍劈向訓練靶時，劍身突然迸發出紫色電流，將靶子瞬間轟成齏粉。整個訓練場陷入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失誤。”時雲平靜地放下劍，卻在轉身時與布洛妮婭對視。少女的眼中充滿擔憂，而在她身後，一道紫色亞空之矛正若隱若現地出現在布洛妮婭身後。時雲的太陽穴突突跳動，他意識到那不是幻覺，某種與律者相關的力量，正在通過他與現實產生共鳴。
吃飯時，德麗莎還在抱怨火鍋底料的鹹淡，芽衣細心地為每個人添茶，姬子正在看著教案，時雲卻一口食物都咽不下，他的餘光始終盯著餐桌上的平板。
“阿雲，你臉色很差。”布洛妮婭將溫熱的湯碗推到他麵前，“要不要回房休息？”
時雲正要回答，一陣劇烈的頭痛突然襲來。這一次，畫麵不再破碎——他清晰地看見琪亞娜漂浮在空中，白色長發無風自動，而且正在熟練的操控著亞空之矛。
“嘔——”時雲猛地起身衝向洗手間，胃裡翻湧的不僅是未消化的食物，還有某種難以名狀的恐懼。鏡子裡的時雲臉色蒼白如紙，金色的光芒在瞳孔中瘋狂流轉。
當他再次回到餐廳時，所有人都察覺到了異樣。德麗莎晃著叉子湊過來：“喂，阿雲你不會是被崩壞能侵蝕了吧？”
“隻是有點中暑。”時雲強撐著微笑。
夜幕籠罩聖芙蕾雅學園，月光透過紗簾灑進房間，在床榻上投下斑駁光影。時雲仰麵躺著，布洛妮婭蜷縮在他懷中，可兩人都沒了往日的睡意。
“阿雲還在想白天的事？”布洛妮婭的聲音悶悶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他胸口的睡衣，“如果不舒服，明天我們去醫務室檢查。”
時雲收緊手臂，將下巴抵在她發頂，喉結動了動卻不知如何開口。那些破碎的畫麵仍在腦海中翻湧：琪亞娜周身環繞的崩壞能，熟悉的亞空之矛，新加坡的衛星雲圖、消失的數據，這一切都太不對勁了，加上琪亞娜的身份時雲隱隱約約的猜到了些什麼。
“隻是有些累。”時雲低聲說道，卻在黑暗中睜大眼睛，金的光芒在眼底若隱若現。像是某種信號在無聲呼喚。他能感覺到，有一股陌生的力量在體內蟄伏，隨著時間推移愈發躁動。
布洛妮婭似乎察覺到他的言不由衷，翻身將臉埋進他胸口：“不管發生什麼，布洛妮婭都會和阿雲一起麵對。”她的聲音帶著堅定，卻難掩擔憂。
時雲閉上眼，將布洛妮婭摟得更緊。窗外傳來夜梟的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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