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比烏斯瞥了一眼毛毛躁躁闖進自己研究所的痕語氣嫌棄又奇怪的問道“是你?嗬,痕,你來我這裡乾什麼?”
說完還不由得調侃一句“格蕾修都這麼大了,你個當父親的還毛毛躁躁的,真讓人不放心。”
痕沒有回應梅比烏斯的話,隻是語氣有些悲傷的說道“磐老爺子,去世了。”
“……”
梅比烏斯沉默片刻之後歎道“我其實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天……他怎麼……去世的?”
“自然死亡……”
痕歎了口氣說道。
“……這樣子啊……”
梅比烏斯起身淡淡的說道“這樣子的結局倒還不錯。”
所以……磊,這就是你突然回神州的原因嗎?你早就察覺到了對嗎?你還真是喜歡一個人我行我素啊!
“克萊因,把實驗放放吧,這些研究不差這幾天,跟我去一趟神州。”
梅比烏斯說著就準備離開。
“誒?!哦!”
克萊因剛準備收拾東西,卻又聽到梅比烏斯的聲音。
“算了,不用去了。他既然走時是一個人去神州,那恐怕就是想要單獨安靜的去和他大伯告彆,我們還是彆去打擾他了。”
梅比烏斯又默默的坐了回來說道“晚上發個消息問問他,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嗬,你不主動去問這個家夥,他是真的一句不會多說。”
“……好的,博士。”
痕點了點頭說道“過兩天我也會帶著小格蕾修回一趟神州……去……給磐老爺子送行。”
磊已經熟悉了葬禮的流程……年幼時送彆自己的爺爺,年少時送彆自己的父母,成年時送彆自己的摯友……
壯年時……中年時……
而今,他這歲數對於人類來說已經是老年了……
現在,他又要送彆自己的大伯……
每一次至親之人的死去都代表他在世界上留下的痕跡被磨削一筆。
人生的主旋律就是離彆,在不斷離彆中,人們成長並學會珍惜。
磐活得太久了,還活著的老戰友隻有零星幾個,能夠到達現場的也隻有兩人,一個文叔一個是磐當年的同窗。
文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老班長要撐不住了……比起痛苦與哀傷,他更多的是一種惆悵與惋惜……
他坐在旁邊的地上,一個人喝著酒,時不時還和棺槨中的磐說些話。
一瞬間,文好像覺得回到了當年,當年第一次跟磐上戰場的時候,他們打了勝仗,在戰場上席地而坐……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啊……
而今……文的過去也被磨削了一筆……
再也沒有人和他一起敘說年輕時的豐功偉績了……
就像是磊的爺爺……他的功績被書寫成事跡,事跡被編輯成曆史……再過幾十、一百年,曆史也變得模糊,最後模糊成了一個傳說……
最終傳說便成了再無人傳唱的童謠……
時間是最無情的,它可以把甜蜜變成佳釀又能頃刻將佳釀變作苦酒。
在時間的長河下,人們何其渺小又無助。
陸續有人來的神州,又陸續離開。
其中有痕,麗絲,還有瀚與磊的舅舅,表姐和表弟。
有逐火之蛾的一些夥計,更多的是一些小輩。
特彆是愛莉希雅,那小表情……
純真孩童的話才是最令人沉默的,小格蕾修在布蘭卡的懷裡問道“大家怎麼了?看起來,好難過……”
“二太爺爺也是……磊爺爺也是……”
“……”
痕沉默片刻之後說道“因為你的大太爺爺變成星星了,以後見不到了,大家都很不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