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老者聞言,身軀微震,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沒有欣慰,隻有一片了然。
仿佛,這本就是唯一的答案。
他長歎一聲,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能如此想,很好。”
“因為我們腳下的這片星域,乃至整個藍星的命運……”
“已不再由我們自己決定了。”
孫夢瑤心頭一凜:“爺爺,您是指?”
“藍星的航行軌跡。”
老者的聲音壓抑到了極點,帶著一絲連他都無法掩飾的恐懼。
“你以為,那萬倍光速的躍遷,是武神大人力量的餘波所致?”
“不。”
“那隻是一個引子。”
“在藍星的身後,在更深邃的黑暗虛空中,有一隻……或者說,有很多隻看不見的大手,正推著我們的世界,駛向一片連我都無法窺探的……未知深淵!”
……
與此同時。
龍夏京都,地下三千米,“昆侖”最高戰略指揮中心。
往日裡足以讓空氣都凝固的肅殺氛圍,此刻被一盤棋局所取代。
啪。
蕭易才一枚白子落下,卻長長地歎了口氣,主動推亂了棋盤。
“不下了,不下了。”
他苦笑著擺了擺手,端起身邊早已涼透的茶水一飲而儘。
“連輸二十七盤,再下下去,我這老臉可就真沒地方擱了。”
秦鎮國緩緩收回棋子,目光卻並未停留在棋盤之上,而是望向了指揮中心主屏幕上那片不斷變幻的深邃星圖。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悠遠。
“易才,你不是輸在棋力。”
“是輸在,這盤棋,從一開始,就不在你我掌控之中。”
蕭易才聞言,臉上的苦笑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凝重。
他順著秦鎮國的目光,看向那片陌生的星海。
藍星,如同一葉失控的扁舟,正以一種違背所有物理定律的姿態,衝向那片未知的黑暗。
沉默。
良久的沉默之後,蕭易才沙啞著開口。
“是啊……我們總以為自己是執棋之人。”
他自嘲一笑,笑聲中充滿了無力感。
“如今才發現,你我窮儘一生,耗儘心血,所達到的中位天神、上位天神之境,不過是在這顆小小的‘藍星’棋盤上,當了個自以為是的王。”
“可武神大人……”
蕭易才頓了頓,語氣中帶上了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源自靈魂深處的……顫栗與狂熱。
“他,才是那個隨意移動整張棋盤,乃至……製定規則的人。”
秦鎮國緩緩點頭,沒有反駁。
因為這,就是事實。
一個讓所有人類強者,都感到無力,卻又不得不為之慶幸的事實。
慶幸,這位製定規則的存在,是龍夏的武神。
秦鎮國站起身,緩步走到巨大的星圖之下,他的身影,在那浩瀚的宇宙背景中,顯得無比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