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朝著麵館的方向，深深地，深深地，行了一個九十度的大禮。
做完這一切，他才轉過身，對著那群目瞪口呆的特警隊員，灑然一笑。
“某，跟你們走。”
那名王級隊長，大腦一片空白。
他完全沒搞懂，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下意識地看向那家麵館，卻發現那個角落，早已空無一人。
隻有一張百元鈔票，被一隻茶杯，靜靜地壓在桌上。
……
林封的身影，出現在了新時代的龍夏最高法院門前。
這裡，正在進行一場史無前例的公開審判。
被告席上，站著一位麵容冷峻，身穿古樸官袍，眼神銳利如鷹的男子。
他，是法家集大成者，韓非。
在他麵前，是數十名從時光長河中歸來的，曾犯下滔天罪行的古之惡徒。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韓非的聲音，冰冷而決絕，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依《秦律》，此等亂世之賊，當誅九族，以儆效尤！”
他的話，化作無形的法則鎖鏈，竟讓那幾十名最低都是神級的惡徒，神魂顫栗，動彈不得。
審判席上，現代的法官與陪審員們，麵色凝重，陷入了兩難。
他們知道，韓非的“法”，是最純粹的秩序，是穩定這混亂新時代的利劍。
但那份不容辯駁的酷烈，卻與現代文明的人本精神，背道而馳。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法官，推了推眼鏡，沉聲道：“韓非先生，時代變了。”
“律法，不應隻是冰冷的條文，它更應該有……溫度。”
“我們主張，教化為主，懲戒為輔。”
韓非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
“溫度？教化？”
“對惡的仁慈，便是對善的殘忍！”
“爾等所謂的‘溫度’，隻會滋生更多的罪惡！”
他一步踏出，言出法隨，整個法庭的天地法則，都仿佛要被他的意誌所扭曲！
就在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法”與“道”即將發生激烈碰撞的瞬間。
一直站在門外人群中，靜靜旁觀的林封，有了動作。
他沒有走進法庭。
他隻是，買了一杯路邊的熱奶茶，然後，隨手遞給了法院門口那位因緊張而嘴唇發乾的年輕女法警。
“辛苦了。”
他溫和地說了一句。
女法警下意識地接過，怔怔地看著他。
也就在這一刻。
法庭之內。
韓非那冰冷銳利的法家之道，仿佛被一道無形卻又無處不在的暖流，悄然融化。
他眼中的世界，變了。
他看到了律法之下，那些受害者的眼淚。
也看到了罪人背後，或許存在的，那一絲被逼無奈的悲涼。
他看到了秩序的威嚴。
也看到了人性的光輝。
他那套完美無缺，卻又冰冷至極的法家邏輯閉環，在這一刻，出現了一個缺口。
一個名為“人”的缺口。
韓非臉上的冰冷與譏諷，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迷茫，與震撼。
他仿佛看到了一部更加宏大，更加完美的法典，在天地間緩緩展開。
那法典，既有雷霆萬鈞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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