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如同病毒，在全球範圍內，悄無聲息地蔓延。
昆侖山巔，寒風呼嘯。
璃月切斷了與基地的通訊，她的臉色比山巔的積雪還要白上幾分。同時觀測並分析如此多數量的神級能量源，對她的神念是巨大的消耗。
“怎麼樣？丫頭，看出什麼門道沒有？”雷宙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表情嚴肅地問道。
璃月閉上眼，調息了片刻，才緩緩睜開。
“它們的蘇醒並非同步，有先後，有強弱。百慕大的那隻，是最強的，也是最先開始蘇醒的。其他的，更像是被它的‘鬨鐘’給吵醒了。”她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它們的氣息……雖然都古老而強大，但本質上，並不完全相同。就像是……來自不同文明的失敗者，被關押在了同一個監獄裡。”
“監獄……”雷宙咀嚼著這個詞，眼神變得愈發深邃，“那誰是典獄長？那個把它們都清掃掉的‘虛無’？”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
“現在不是追究曆史的時候。”孫玄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看向雷宙和璃月，“兩位，眼下大敵當前，我等必須同心協力。瑤光正在閉關，不知何時才能出關。龍夏，乃至這顆星球的安危，就係於我等之手了。”
“廢話。”雷宙撇了撇嘴，“老夫上了林封那小子的賊船，還能半路跳船不成？問題是，現在怎麼辦？這麼多馬蜂，咱們是挨個去捅，還是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它們自己蜇死自己？”
他這話雖然糙，卻點出了眼下最核心的困境。
敵人太多，太分散，也太強大。
以他們三人的力量，守護一隅尚可，但想要同時應對全球範圍內的危機，無異於癡人說夢。
璃月的目光，落向了山下那片燈火通明的科研基地。
“或許……我們該換個思路了。”她的聲音很輕，卻讓雷宙和孫玄猊都精神一振。
“單憑我們幾個，是擋不住這場‘合唱’的。”璃月看著那片代表著人類智慧與勇氣的燈火，星眸中閃過一絲決然，“但如果，是整個文明呢？如果，我們能讓這顆星球上的每一個人，都學會如何捂住自己的耳朵，甚至……學會唱出屬於我們自己的歌呢？”
璃月的話，讓在場兩位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老人都陷入了沉默。
讓整個文明，去對抗神級的災難？
這聽起來，比雷宙提議的“挨個去捅馬蜂窩”還要瘋狂。
孫玄猊首先皺起了眉頭，他沉聲道：“璃月閣下，此言差矣。凡人之力，在‘舊神’麵前，與螻蟻無異。強行讓他們參與進來，隻會造成無謂的犧牲。守護，本就是我輩神級強者的責任。”
他的觀念，依舊停留在古夏神朝那種神明高高在上，庇護眾生的傳統模式裡。
“責任？”雷宙卻忽然嗤笑一聲，他斜睨著孫玄猊，毫不客氣地說道，“老頭，你那套早就過時了。上個紀元，神仙滿地走，強者多如狗，結果呢？不還是被人一鍋端了？事實證明，光靠幾個能打的‘大哥’，是罩不住場子的。小弟不給力，大哥累到死。”
他指了指山下的九州基地：“你覺得他們是螻蟻？剛才那個差點把老夫都繞進去的‘模因’，就是這群‘螻蟻’靠著智慧和那股子不要命的勁頭給防住的。你覺得他們弱，那是因為你沒見過他們擰成一股繩的時候，有多可怕。”
雷宙的話，讓孫玄猊一時語塞。
璃月適時地開口，聲音依舊清冷，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孫老先生，時代變了。林封選擇的，不是重建一個神朝，而是守護這個由凡人創造的文明。這就說明，他看到的未來，與您所堅持的過去，是不同的。”
她看向遠方的基地，繼續說道：“我們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但文明的潛力，是無限的。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把他們保護在身後，而是要用最短的時間，把我們所掌握的‘道’，變成他們能理解的‘理’，把我們的‘神力’，變成他們能使用的‘工具’。”
“‘道法科技化’……”孫玄猊喃喃自語，他終於明白了這五個字背後，那沉甸甸的分量。
這不僅僅是一個科研項目。
這是在為整個文明，裝上獠牙和鎧甲。
“我明白了。”孫玄gish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像是放下了心中最後的執念。他對著璃月和雷宙，鄭重地拱了拱手，“是老朽，著相了。二位有何計劃，但憑吩咐。”
看到這位古板的老者終於轉變了觀念，雷宙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清了清嗓子，重新恢複了那副指點江山的氣派。
“好了，既然思想統一了，那咱們就該開個‘作戰會議’了。”他一屁股坐在旁邊一塊大石頭上，翹起了二郎腿，“議題就一個：怎麼在這群老怪物徹底睡醒之前，給他們來個‘起床驚喜’。”
九州基地，最高指揮中心。
巨大的環形會議桌前，氣氛壓抑得仿佛凝固。
雷宙、璃月、孫玄猊三位神級強者，與以陳婧為首的“道法科技”項目最高負責人團隊，進行著一場決定藍星命運的緊急會議。
那張布滿了全球紅點的實時監控圖，就像一柄柄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每一個人的頭頂。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雷宙用手指敲著桌子，開門見山，“敵人很多，我們人很少。常規的防守打法，必輸無疑。所以，我提議，主動出擊。”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星球模型前，伸出手指，在上麵劃拉了一道從昆侖山到百慕大三角的粗暴直線。
“擒賊先擒王！百慕大那個大眼珠子，是所有舊神裡最跳的，也是第一個醒的。咱們就把所有力量都集中起來，開著那艘叫‘潛龍’的鐵疙瘩，帶上老夫新授權的‘淨壇’係列正品，再由我們三個護航，直接衝到他家門口，給他來一記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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