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雷宙觸電般地收回手，臉上露出了心有餘悸的神色。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差點被撐爆。那信息量，比他活了數萬年見過的所有東西加起來還要龐大。
“彆碰它！”璃月的聲音及時響起，她扶著額頭，精神的過度消耗讓她看起來異常虛弱，“這是那個‘模仿者’的殘骸。不，應該說，是它一生‘模仿’所得到的一切信息的集合體，在被那個‘存在’抹除了所有邏輯衝突和混亂意誌後，凝結成的最純粹的‘知識結晶’。”
孫玄猊走了上來，他死死地盯著那塊水晶，蒼老的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他從懷中摸出一塊龜裂的獸骨，獸骨上的紋路，竟與水晶內部星辰流轉的軌跡，有幾分遙相呼應。
“這不是知識結晶……”他用一種近乎朝聖的語氣，喃喃自語，“這是‘太初混沌核’！典籍中記載，是宇宙大爆炸之後，第一批試圖穩定下來的物質形態！是構成一切法則的基石！老夫一直以為，這隻是神話傳說……”
這位古夏神朝最後的守護者，此刻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再一次被刷新了。
就在這時，昆侖山指揮中心的通訊，終於接了進來。陳婧那帶著劫後餘生和極度困惑的聲音響起：“三位前輩！你們還好嗎？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指揮中心內，所有人都像是石化了一般。
全球物理斷網，神明線下約架，最後那個看起來無敵的怪物，又莫名其妙地原地自爆了。這短短十幾分鐘發生的事情，比他們過去幾十年的人生加起來還要魔幻。
尤其是負責數據分析的團隊，此刻正對著一堆徹底報廢的超級計算機，欲哭無淚。在“模仿者”崩潰的最後幾秒，他們試圖記錄其數據，結果那混亂的邏輯炸彈順著連接，直接將整個“九州”超算陣列的cpu，燒得一乾二淨。
璃月將剛才的推測，簡略地向指揮中心複述了一遍。當聽到“模仿者”是因為試圖模仿一個無法理解的存在而自我毀滅時，整個指揮中心，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許久，那個白發院士才用嘶啞的聲音，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那個問題：“那個……無法被模仿的存在，究竟……是誰？”
璃月沉默了。
孫玄猊也沉默了，但他渾濁的眼眸中，卻閃過一絲明悟。
雷宙環顧四周，看著這倆人打啞謎的樣子，急得抓耳撓腮。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拍大腿。
“我明白了！”
他的聲音如同炸雷，在所有人的腦海中響起。
“能讓那孫子連模仿都不敢，直接嚇到自爆的，除了那個給咱們發‘淨壇’授權，還動不動就搞‘全球直播’的榜一大哥，還能有誰？！”
“是林封！肯定是那小子！”
這個名字，像是一道閃電，劈開了所有人腦中的迷霧。
是啊。
在“無雙”世界裡，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服務器的玩家。
在現實世界裡，一人一槍，逼退魔尊，屠滅魔域的武神。
那個人的強大，早已超出了他們能夠理解的範疇。他們一直以為，林封隻是比他們強，強很多。但直到今天，他們才模模糊糊地意識到，那或許根本不是“強弱”的區彆。
那是生命層次的差彆。
他們還在用加減乘除計算著戰鬥力，而林封，本身就是“數學”這個概念。
這個認知，讓指揮中心裡的每一個人，都感到一陣從靈魂深處泛起的寒意，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極致的安全感。
“我……我想驗證一個猜想。”陳婧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震撼。她走到一台備用的終端前，眼中閃爍著科學家特有的，近乎瘋狂的求知欲。
“我們失去了‘九州’超算，但我們可以調用全國所有民用和軍用計算機構建一個臨時的算力雲。我要用這枚‘太初混沌核’作為引子，模擬‘模仿者’最後崩潰的邏輯，反向推演……那個存在的能量層級。”
“哪怕隻能得出一個模糊的範圍，也足以讓我們對未來的道路，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這個提議，得到了所有人的讚同。
很快，在國家力量的強行乾預下，一個臨時的，算力堪稱恐怖的“巨獸”，被強行拚湊了起來。
璃月將“混沌核”的淺層數據，導入了係統。
“推演……開始！”
陳婧按下了回車鍵。
下一秒，整個昆杜侖山基地，所有的燈光，猛地閃爍了一下。
所有連接到這個臨時算力雲的計算機屏幕，無論是遠在京城的指揮總部，還是近在眼前的操作終端，都在同一時間，瞬間黑屏。
沒有警告，沒有錯誤代碼。
隻有一行由最古老的，點陣字庫構成的，冰冷的白色小字，出現在了所有屏幕的正中央。
昆侖山指揮中心，死寂無聲。
所有屏幕上，那一行冰冷的白色小字，像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橫亙在人類現有認知與某個未知領域之間。
【錯誤：未知目標。禁止演算。】
沒有複雜的代碼，沒有崩潰的報告，隻有一句簡單、粗暴、不容置疑的“禁止”。
仿佛整個宇宙的底層邏輯，都在這一刻被觸發了某種保護機製，阻止凡人去窺探神的領域。
“這……”那個白發院士，畢生都與數據和邏輯打交道，此刻卻感覺自己的信仰崩塌了。他顫抖地伸出手，想要觸摸屏幕上那行字，卻又在半途縮了回來，眼神中充滿了敬畏。
這不是技術故障。
這是來自更高維度的警告。
“我算是明白了。”雷宙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那口氣仿佛卸掉了他神王之軀的萬鈞重擔。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形象全無，臉上是一種混雜著挫敗、釋然與狂熱的複雜表情。
“咱們之前，就像一群拿著算盤，妄圖計算出宇宙裡有多少顆原子的傻子。結果人家宇宙主板直接彈窗提示：‘權限不足，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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