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瑤與李蓮花的小院裡,草木的清香混著泥土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
月瑤正蹲在菜園子裡專注地拔著雜草,指尖翻飛間將礙眼的綠意一一清除;李蓮花則拎著水壺跟在後麵,細細為菜苗澆著水,水珠落在葉片上折射出細碎的光。
兩人時不時低聲說上幾句,笑聲輕淺如微風拂過,在靜謐的院子裡漾開和諧的漣漪。
黑瞎子推開院門時,腳步不自覺頓了頓。眼前這幅畫麵讓他有些發怔——
沒有城市的車水馬龍,沒有人心的喧囂浮躁,隻有陽光、草木與安寧,連空氣都比彆處更清甜幾分。
他也不客氣,徑直走到院角的石桌邊坐下,自顧自倒了杯涼茶,慢悠悠地啜飲著,目光饒有興致地看著院中的兩人。
等月瑤和李蓮花忙完活計,便也走過來在石桌邊坐下。
李蓮花看著他,聲音溫和中帶著關切:“黑爺今日過來,是為眼睛的事吧?”
黑瞎子挑了挑眉,沒承認也沒否認。那雙曾看過無數風雨的眼睛,自被厲鬼纏上後便成了心頭隱痛。
這些年病情日漸加重,他試過無數法子,卻始終甩不掉那陰魂不散的糾纏,直到遇上這兩人,才總算瞥見一絲微光。近來正好清閒,便尋到了這裡。
“進屋說吧。”李蓮花側身讓出通路。
剛關好房門,月瑤已取出一張符籙,指尖輕彈,黃符便如離弦之箭般射向黑瞎子身後——那裡的空氣驟然扭曲,一聲淒厲的尖嘯刺破平靜。
一道枯瘦黑影猛地現形,尖利的爪牙正死死扣在黑瞎子的眼周,陰氣森森。
黃符精準地貼在黑影額間,幽藍的火焰瞬間騰起,將那鬼影吞噬殆儘。
黑瞎子隻覺渾身一輕,積壓多年的寒意散了大半,他下意識摘了墨鏡,眯眼看向院中的老槐樹,居然能看清了,光線也並不刺眼了。
“這就……好了?”他有些發怔,語氣裡滿是難以置信。
“哪有這麼容易。”月瑤將一杯熱茶推到他麵前,氤氳的熱氣模糊了杯沿,“那鬼纏了你太久,經脈裡還藏著不少散碎陰氣。”
她轉頭看向李蓮花,眼尾帶笑,“剩下的你來吧。”
李蓮花從藥箱中取出一根銀針,指尖輕搭在黑瞎子腕脈上,凝神片刻後輕聲道:“你這血脈倒是特彆,那陰氣既能傷你,竟又隱隱護著你。”
話音落,手腕輕轉,銀針已穩穩刺入黑瞎子眉心,“忍著點。”
一股溫潤暖流順著銀針湧入體內,黑瞎子隻覺眼周的灼痛感漸漸消退,那些盤踞多年的陰寒氣團被這股力量裹著,正一點點從毛孔中滲出來,落地便化作嫋嫋青煙。
半個時辰後,李蓮花收回銀針。黑瞎子眨了眨眼,桌上茶盞裡漂浮的茶葉尖兒,都看得真真切切了。
“還有這個。”月瑤從藥盒裡取出一顆瑩白的丹藥,遞到他麵前,“療傷丹,能把殘留在眼底的陰毒徹底清乾淨。”
黑瞎子接過便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溫潤的暖流順著喉嚨滑下,直抵眼窩深處,最後一點模糊的翳障徹底消散。
他轉頭望向窗外,正午的陽光潑灑在青磚地上,亮得有些晃眼,卻讓他心頭猛地一顫——有多少年了?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上次看清這樣鮮活的世界,是在多少年前。
“我還以為……”他聲音微啞,抬手撫上眼睛,指尖竟有些不受控製地發顫,“這輩子就得戴著墨鏡過下去,直到哪天陰氣蝕透了骨頭,死在哪個沒人知道的亂葬崗裡。”
他活了太久,久到早已默認這雙眼睛的衰敗,就是走向終點的預兆。
李蓮花正細心地將銀針收回藥箱,忽然抬眼道:“你這血脈,並非天生如此吧?倒像是……受過極陰極寒之地的滋養。”
月瑤在一旁點頭附和:“而且這滋養讓你氣血一直停留在盛年,尋常人百歲已是天年,你嘛,再活個幾百年,怕是也不在話下。”
黑瞎子端著茶杯的手驟然頓住,墨鏡還捏在另一隻手裡,露出的眼睛裡飛快閃過一絲複雜。
極陰極寒之地……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扇青銅巨門後無儘的黑暗。本以為會葬身其中,卻被啞巴張硬生生帶了出來,竟奇異地撿回了一條命。
“原來如此。”他低笑一聲,重新將墨鏡戴上,鏡片卻掩不住眼底翻湧的亮意,“這麼說,我還能再多折騰幾十年。”
月瑤看著他嘴角漾開的笑意,轉頭對李蓮花俏皮地眨了眨眼:“又是個閒不住的主兒!”
李蓮花無奈地搖搖頭,給她杯裡續上熱茶。陽光透過窗欞斜斜照進來,落在三人身上,暖意融融,倒像是尋常人家午後的閒談,衝淡了那些跨越歲月的沉重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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