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尚未動身,兩名學子便匆匆跑來。
“包拯!方才聽聞,樂古齋的老板正帶著大批古董字畫,從城外三裡亭回來了!”
展昭眼中一亮:“他竟回來了?如此一來,應院士手中的謎題就能解開了!”
“哎呀包拯,趕緊過去呀!”那名學子急聲道,“公孫策一得知消息就趕去了,還說要先破了這案子呢!”
此前月瑤與李蓮花已從展昭口中聽過二人打賭之事,如今關鍵人物歸來,自然也想跟著去看個究竟。
包拯聞言,隻淡淡“噢”了一聲,神色依舊從容。
旁人卻早已按捺不住,楚楚更是直接伸手拽住他:“你還愣著乾什麼?快走啊!”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城外趕去,月瑤與李蓮花對視一眼,也緊隨其後。
可等他們趕到三裡亭時,樂古齋老板竟已不見蹤影。馬車孤零零地停在一旁,車上的古董字畫散落滿地,就連早到一步的公孫策,也正站在原地茫然四顧。
“公孫兄,出什麼事了?”包拯急忙上前問道。
“我也是剛到,來時便已是這般景象。”公孫策皺眉答道。
展昭疑惑:“我們一聽見消息就立刻趕來了,誰還能比我們更快?”
月瑤與李蓮花環顧四周,忽然瞥見不遠處有個人影踉蹌倒地。二人當即施展輕功飛掠過去,其他人見狀,也連忙快步跟上。
隻見老板渾身是血,氣息微弱。
月瑤迅速取出培元丹與補血丹,給他喂下去。
丹藥起效極快,總算暫時保住了他的性命,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李蓮花給他把了把脈,確認暫無性命之憂,才稍稍放下心來。
“他情況如何?”包拯問道。
“暫無生命危險,但仍需好生休養一段時日。”李蓮花答道。
月瑤補充道:“先把他帶回住處,再仔細檢查傷勢吧。”
眾人將老板帶回家後,李蓮花給他檢查了一遍身上,把所有傷口都上藥包紮。
忙完後,出門就對等在外麵的人感歎:“這位老板,上輩子定是積了不少善德。
他身上共有七處劍傷,每一處都深達三分,卻偏偏沒有當場斃命。尤其是胸口那一劍,若再深半分,就算是我,恐怕也無力回天。”
公孫策急道:“可我們眼下有要緊事要問他……”
“那也得等他醒了再說。”李蓮花打斷道,“他現在身子虛弱得很,萬萬不能強行喚醒。”
展昭提議:“不如我們就在房門口守著,免得凶手折返回來再下毒手。”
包拯等人紛紛點頭同意。
這時,常雨開口道:“那我先去準備飯菜,大家奔波一路,也該餓了。”
“多謝你了常雨,總是這麼細心。”包拯溫聲道謝。
“包大哥客氣了。”常雨笑著回應。
一旁的楚楚見此情景,悄悄扭過頭撇了撇嘴。這小動作恰好被月瑤看見,惹得她忍不住低笑出聲。
“我也跟你一起去吧!”月瑤說著,朝李蓮花遞了個眼神,便轉身跟著常雨往廚房走去。
兩個時辰後,樂古齋老板悠悠轉醒。李蓮花上前為他把過脈,確認已無大礙,隻需再休養些時日便能恢複。
包拯等人當即圍到床邊,開始細細詢問。
“老板,應明院士曾在您這裡買過不少畫,您是否還記得具體有哪些?”
老板麵露難色:“哎呀,應院士是我們樂古齋的常客,前前後後在我這兒買了至少十四五張畫,時間一長,我哪還能一一記清啊!”
眾人聞言,頓時感覺很失望。
忽然,他又急忙補充道,“哦,我想起來了,我每賣一張畫,都會詳細記在一個賬本上。”
“那賬本可否借我們一看?”包拯眼睛一亮,連忙追問。
“當然可以。”
眾人捧著賬本仔細核對,很快便發現,應院士丟失的畫作,正是賀知章的《回鄉偶記》。
“竟是《回鄉偶記》?”包拯微微一怔。
“我想起來了!”老板忽然開口,“當時賣這幅真跡給應院士前,我還特意臨摹了一張,就掛在店裡的牆上呢!”
楚楚立刻取來那幅臨摹畫,輕聲念出上麵的詩句:“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未改鬢毛催。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展昭皺眉:“奇怪,這首詩裡根本沒有‘日’字,之前的推測難道錯了?”
“不是推測錯了,是我們理解偏了。”
李蓮花緩緩開口,“應院士想扯下來的,並非單獨的‘日’字,而是‘鄉音’的‘音’字下半部分。”
公孫策隨即接話:“想必院士本想撕下‘音’字作為線索,卻隻扯下了下半截的‘日’。凶手看穿了他的意圖,怕我們順著線索查到自己,才會拿走字畫、轉移屍體,故意誤導我們。”
“不是,一定不是……”包拯忽然低聲呢喃,方才他似有靈光一閃,卻又本能地不願相信那個念頭,臉色也沉了下來。
月瑤與李蓮花對視一眼,心中也已順著“音”字想到了某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