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台上劈啪聲驟起,起初眾人以為是“霹靂火人”表演的高潮,喝彩聲與掌聲瞬間不絕於耳。
可下一秒,表演者熊炎便如斷了線的木偶般直挺挺向後栽倒,鮮血染紅了戲服,嘴角溢出的血沫與他圓睜的雙目,讓全場瞬間陷入死寂。
“快!快去報官!”鎮長李福田的呼喊刺破沉默,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
“怎麼會這樣……”
“定是玉梨回來了!”
流言與驚惶交織,李福田忙抬手安撫:“各位鄉親,今日演出到此為止,都先回吧,散了散了!”
祠堂大殿內,熊炎的屍體靜靜躺在冰冷的地麵上。
戲班眾人與月瑤等人圍在一邊,熊炎之死絕非意外,分明是表演道具被動了手腳。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李福田引著個肥頭大耳的漢子走進殿內:“讓開讓開,柳大人請!”
月瑤幾人抬眼望去,隻見這大人神態流裡流氣,渾身透著股不靠譜的氣息。
“柳大人,死者熊炎,是在表演霹靂火人時,被綁在身上的炸藥炸死的。”李福田上前稟報。
“雜技班班主何在?”柳大人斜睨著眾人。
“在下任宗元,正是本班班主。”
“他玩的是什麼把戲?”
“回大人,此為霹靂火人,原是將磷粉藏於衣中,點燃後借火光營造效果,絕非真炸藥,本是毫無危險的……”
“行了行了!”柳大人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你們這些雜耍的,慣會用旁門左道糊弄人!來人,把屍體抬走,查明死因!”
“大人,”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理應先收集現場線索,再挪動屍體才是。”
柳大人轉頭瞪去:“你是何人?”
“學生公孫策,廬州人氏,與同伴歸鄉途中恰逢此事,目睹了整場變故。”
柳大人胸脯一挺,語氣傲慢:“你可知我是誰?我乃京城六扇門名捕,現任燕鎮總捕頭,人稱‘千裡飛燕’柳飛鳳!”
“原來是柳大人,學生失禮了。”公孫策拱手致歉。
“我當官十五年,斷案無數,”柳大人眯起眼,帶著審視的意味,“公孫閣下這是懷疑我的斷案能力?”
這話出口,連一旁的月瑤都暗自搖頭,明眼人誰能信他的辦案能力。
公孫策忙擺手:“學生絕無此意,隻是覺得未勘察便移走屍體,恐會遺漏關鍵線索,彆無他想。”
“嘿嘿嘿,”柳大人嗤笑幾聲,滿臉自得,“我可是受過專門訓練的,判斷力遠勝常人!方才我已觀察過所有人的神情,實話告訴你,這案子我一日之內便能破!”
“是是是,方才是學生冒犯,還請大人恕罪。”公孫策話鋒一轉,“隻是熊炎死於自己最熟練的絕活,此事本就蹊蹺。
況且我們皆是現場目擊者,若能錄下我等口供,想必能助大人更快破案。”
月瑤湊到李蓮花耳邊輕語:“這公孫策腦子轉得真快,既沒得罪這大人,又達成了目的。”
李蓮花微微頷首,聲音壓低:“這案子本就有蹊蹺,凶手為什麼讓炎熊非得死在表演中?肯定有其他目的。”
月瑤聞言,讚同地點了點頭。
“我等如今留宿這裡,若大人辦案時有任何疑點難點,學生隨叫隨到。”公孫策補充道。
柳大人臉色微變,顯然沒料到這一層,忙強裝鎮定:“哦,對!你方才說的正是我所想的!
我本就打算把所有人叫到前廳問話,若非你小子打斷,我早就讓一半人回去歇息了!”
這話一出,月瑤、李蓮花、包拯與楚楚等人都強忍笑意,公孫策也不戳破,隻作揖應下。
柳大人清了清嗓子,擺出威嚴模樣:“來人!封鎖現場,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
“是!”下屬齊聲應答,大殿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廊下陰影裡,飛燕壓低聲音,語氣中滿是不屑:“現在知道什麼叫狗官奴才了吧?”
展昭聞言,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公孫策,輕聲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公孫大哥方才的模樣,倒有幾分像包大哥了?”
月瑤愣了愣,仔細回想片刻後點頭:“還真是!往常這種時候都是包拯出麵,這次怎麼反倒沒說話,全是公孫策搶了先。”
包拯笑著解釋道:“我對這戲班之人本就不了解,冒然出頭並非明智之舉。
不過公孫策這般積極,想來應該是既喜歡看雜耍,又念著玉梨師父,才想幫戲班儘快查清真相。”
李蓮花在一旁頷首附和:“應當如此。聽聞他父親本就極愛雜耍,以前與玉梨師父也很熟悉,常把班子請去府中表演;
況且公孫策先前也提過玉梨師父的事,與這戲班本就有舊,會這般熱絡也合情合理。”
不多時,柳大人帶著下屬折返,臉上滿是胸有成竹的模樣,高聲道:
“各位!根據本官初步查探,熊炎之死定與雷石脫不了乾係!如今雷石蹤跡全無,若是誰敢私藏他便是罪加一等,本官絕不輕饒!”
說罷,他目光掃過人群,最終落在一位女子身上:“這位小女子,你可知雷石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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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康僑,是彩雲天的弟子。方才熊炎表演出意外時,我瞧見雷石獨自匆匆離去,之後便再沒見過他的蹤跡。”
一旁的月瑤靜靜觀察著,隻覺康僑說話時眼神閃爍,舉手投足間都透著幾分刻意,好像故意被柳大人注意到詢問,然後再故意如此說,加深雷石是凶手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