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妊娠禁忌)
春分清晨的陽光剛爬上產科病房的窗欞,急診通道就傳來刺耳的輪椅滑動聲。28歲的陳雨薇抓著床單尖叫:“醫生!我下麵在流血!”她的睡褲襠部洇著暗紅血跡,手裡攥著皺巴巴的中藥袋,濃烈的赤芍苦味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
蘇懷瑾衝過去時,先觸到她腕脈的滑澀相兼——這是胎元不穩的危險信號。積液,hcg值48小時僅從500升到800,遠低於正常翻倍。“藥方是誰開的?”她抖開中藥袋,赤芍的棕紅色飲片格外刺眼,用量欄赫然寫著15g。
“網上買的‘好孕茶’,說能調理月經……”陳雨薇的丈夫急得直搓手,手機屏幕還停留在ts集團的購物頁麵,“客服說孕婦也能喝……”蘇懷瑾翻開《本草經疏》,“赤芍破血,孕婦禁用”的批注旁,還貼著現代藥理標簽:赤芍苷抑製絨毛膜促性腺激素分泌。
搶救室裡,黃體酮注射液迅速推入肌肉,陳雨薇被安頓到絕對臥床體位。蘇懷瑾親自調配壽胎丸加減方,桑寄生30g、菟絲子20g在藥罐裡翻滾,卻刻意避開所有活血藥:“現在要像護雛鳥一樣護著胎元,赤芍這種破血藥就是天敵。”
“為什麼中藥裡會有赤芍?”陳雨薇摸著腹部,淚水滴在床單上。蘇懷瑾調出飲片對比圖,赤芍的棕紅色與白芍的粉白色涇渭分明:“赤白二芍,一個破血一個養血,《本草綱目》早說了‘白補赤瀉’。”她指著c圖譜,“你喝的‘好孕茶’裡,芍藥苷含量3.0,典型的赤芍特征,而白芍該有4.5的白芍苷。”
產科會議室裡,智能審方係統正在升級——所有孕婦處方自動鎖定19味妊娠禁用藥,必須雙簽名才能通過。蘇懷瑾盯著ts集團的訂單記錄,發現近三個月12例早期流產案例,均指向該企業的調經產品。“他們故意混淆赤白芍,”她拍著檢測報告,“就為了用廉價赤芍替代白芍,拿孕婦的孩子當賺錢籌碼!”
三天後,陳雨薇的陰道出血停止,b超顯示積液吸收了一半。她捧著蘇懷瑾遞來的安胎藥,指尖劃過“白芍10g”的藥方:“原來顏色不同,藥效差這麼多……”蘇懷瑾點頭:“就像紅綠燈,紅色是停,白色是行,弄錯了就會出大事。”
ts集團的陰謀在檢驗報告中逐漸清晰:他們將赤芍切片染色後冒充白芍,每公斤成本降低60,卻讓無數孕婦陷入流產危機。當陳雨薇的hcg值終於開始正常翻倍時,蘇懷瑾收到藥監局的消息——該企業的“好孕茶”生產線已被查封,但她知道,這場關於妊娠禁忌的保衛戰,才剛剛開始。
春分的夜幕降臨,蘇懷瑾站在中藥櫃前,特意將赤白芍分櫃存放。赤芍的棱角分明與白芍的溫潤柔和,在射燈下形成鮮明對比。她想起陳雨薇得知胎兒保住時的痛哭,想起ts集團客服那句“孕婦也能喝”的謊言,手中的戥子突然變得沉甸甸的。
“赤芍禁孕,禁的是對生命的漠視;醫者辨藥,辨的是良心的黑白。”她在診療日記中寫道,筆尖劃過“妊娠禁忌”四個字,“當資本把藥材的顏色遊戲變成流產陷阱,我們手中的藥典,就是守護胎兒的最後一道宮門。”
合上本子時,產科病房傳來新生兒的啼哭。蘇懷瑾知道,在某個角落,ts集團的造假者仍在蠢蠢欲動,但她和所有中醫人,會像赤芍與白芍的分明界限一樣,牢牢守住中藥的安全紅線。窗外的春分細雨沙沙作響,就像中藥櫃裡每味藥材的輕聲叮囑——性味歸經,從不容許半點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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