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來文青咽了咽口水。
我怎麼看?我能怎麼看?!
兩個選擇,跟林玖顏撇清關係,並且踩她一腳。
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是說實話,來文青做不出這種事。
他討厭林玖顏,雖然她既有錢又漂亮,但這在來文青心裡並不是加分項。
這個女人驕縱、愚蠢、自大,就像那杜牧那首詩裡寫的那樣——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可縱使她有千萬般不是,但她對自己很好。
一個人就算天下人都說她不好,隻要她對你好,那你就得認她的好。
他選第二個。
“高橋長官,那天我確實陪著玖顏出去買口紅了。”來文青笑了笑,“但我沒發現她身上有什麼異常,也沒和奇怪的人接觸過。”
馬德貴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沒發現異常?哼,說得輕巧,整個特務科上下誰不知道你們兩個是一夥的,沒準一個打掩護,一個跑腿傳信呢。”
來文青眉頭一皺,這馬德貴咬的未免太緊太突然了一些,明明平日裡大家交情還算可以,至少見了麵是能笑著嘮嗑兩句。
他現在的表現就像是一杆槍。
“高橋長官,我有話要說。”林洪先舉手示意,在得到高橋的許可後,他輕聲說,“那天藥品運到碼頭,是來文青帶人下車去接的貨,立刻就開始搬。伏擊緊接著就發生了。”
“如果不是我及時叫住他,他恐怕已經被亂槍死了。”
來文青先是一愣,隨即狂喜。
對,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林洪科長竟然拉了他一把,還給他發了銀水!
“哦......原來是這樣。”高橋武雄點了點頭,重新看向林玖顏:“那林小姐,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我......我......”林玖顏轉頭,用感激和求助般的目光看向來文青。
這個蠢女人......來文青深吸一口氣,向前半步,“高橋長官,關於林小姐的嫌疑,我想說兩句。”
“來君儘管講。”高橋武雄的目光又移回到來文青身上。
該說不說,他的目光十分具有壓迫感。
來文青再次深吸一口氣,心說對上了,全都對上了。
他本人在現實中是名一無是處的大學生,因為一場意外來到這個妖魔鬼怪與漢奸鬼子並存的世界。
他不是道士,不會抓鬼驅邪;不是特種兵,沒有飛簷走壁的身手;甚至演技也稀爛,小時候六一兒童節大家集體上台表演節目,他總是站在最後演一棵樹。
但現在終於,他有一個特長能派上用場,他是法學專業的。
雖然不是正式律師,也沒打過官司,但他參加過不少辯論賽,還玩過“逆轉裁判”。
人生中第一場官司就這麼來了,原告馬德貴指控被告林玖顏,對方利用外出逛街買口紅的間隙給地下黨傳遞情報。
而他現在是被告方律師,正準備為漢奸大小姐做無罪辯護!
“馬處長說林小姐利用逛街傳遞情報?對,在絕密任務下達的第二天早上,去人群密集的地方逛街,這發生在其他人身上的確嫌疑很大,是泄露情報的好機會。”
“但請各位捫心自問,林玖顏是什麼人?”
“她是特務科上下皆知的大小姐!她驕縱任性,行事全憑喜好,心血來潮就要出門買這買那——買口紅、買香水、看新衣服,這難道不是她三天兩頭就在做的事嗎?科裡誰不知道她這個習慣?”
高橋武雄保持沉默。
馬德貴沉聲說:“我倒是認為,正是因為她有這個習慣才更可疑!她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利用了所有人都覺得‘林大小姐出門逛街天經地義’的麻痹心理!誰會去特彆留意一個天天都乾這事的人?誰會想到她這次出門,懷裡揣著的不是口紅,而是要人命的情報?!”
“這就是燈下黑!這就是最高明的偽裝!來文青,你口口聲聲說什麼‘高調’,我看你是被她迷惑了!”
馬德貴的“燈下黑”理論,如同投入油鍋的水滴,瞬間在人群中激起一陣細微的騷動和低語。
是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不可能的人,往往就是最可能的......這種思維在特務科這種地方,簡直如同本能!
壓力再次如山般壓向中心。
“燈下黑?利用習慣?”來文青在高壓下逐漸進入狀態,冷笑一聲,“馬處長,你的想象力很豐富,但你混淆了‘可能性’與‘可行性’,更忽略了情報傳遞的核心要素——風險控製與行動邏輯的一致性!”
他不再看馬德貴,而是轉向高橋武雄,語速加快:
“高橋長官,地下組織傳遞如此重要的、關乎一場伏擊成敗的關鍵情報,需要什麼?需要絕對的精準、絕對的可靠、絕對的低風險!”
“一個依賴‘習慣’和‘他人麻痹’的傳遞者,本身就充滿了巨大的、不可控的風險!”他猛地指向林玖顏,“她的習慣是什麼?是隨心所欲!是今天可能去百貨公司,明天可能去裁縫鋪,後天可能壓根不出門!
“她的行蹤,連她自己都無法預測!地下組織如何確保在任務下達後的第二天上午,她‘恰好’出現在一個預設好的、方便接頭的、絕對安全的地點?”
馬德貴:“笑話,也許他們早就通過其他方式約定好了接頭地點,次日逛街時,便挑好那條路線進行情報傳達。林大小姐總不可能決定不了自己去哪逛街吧?”
“馬隊長你口口聲聲說其他方式,那麼究竟是什麼方式?”來文青說:“可能性’不等於‘事實’,‘懷疑’不等於‘證據’。這是我們分析問題的基石。”
【扮演值10】
馬德貴冷笑:“我要是知道他們用什麼方式傳達情報,還用你說?我馬某第一個把人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