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碎感覺自己都麻了,隻是機械地按照萬霄劍靈的安排坐下,食不知味地飲著茶。
這時候,劍霜寒才讓萬霄劍靈離開山門,朝著碧海宮而去。
茶味清香,入口甘美,劍霜寒喝了幾杯茶後,心情終於美麗了,這才看了白雲碎一眼道:“碧海宮大比,有我做主,你想參加就參加,不想參加就找點彆的樂子。”
白雲碎愣了一下:“可是師尊說……而且大師兄,你……”
白雲碎有很多話想說,但又全然不知如何開口,她終究沒有大師兄的口才。
劍霜寒揉著太陽穴,該死的,他還沒有正經安慰師妹的經驗。要是以前的師尊和蘇恒在就好了,這種事情這倆以前可擅長了!
白雲碎看著劍霜寒眉頭鎖到一起,儼然一副麻煩的表情,擔心自己做錯了什麼,急忙解釋道:“大師兄,對不起。我沒彆的意思,隻是覺得師尊也沒錯,師門之內,應該一團和氣,同門之間多些謙讓……”
“停,你道什麼歉。”劍霜寒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麵對白雲碎,他並不想把話說得過於難聽,畢竟這孩子就是個倒黴的被霸淩對象,現在正不知所措,他應該說點彆的,於是道:“師尊可以無恥到讓我上場以大欺小,你太把他的話放心上,反而是拎不清了。”
一句話,白雲碎感覺自己三觀被震碎。
大師兄是大乘期啊!九州大陸有幾個大乘期啊!讓他去參加碧海宮大比?公平呢?公平呢!
師尊也是,為什麼一麵要求大家有風度,一麵又讓大師兄去參加大比?師尊的想法好亂,她感覺自己完全不能理解了。
劍霜寒則是看了白雲碎一眼,想到她因為大比機會讓給了溫青青時那不甘的樣子,開口問道:“你覺得師尊在溫青青和你之間,會怎麼選?”
白雲碎一愣,下意識咬唇,為什麼大師兄突然問這個?而她答案呼之欲出,她卻因為悲與憤,一時嘴巴好像被堵住了,什麼都說不出來!
見白雲碎說不出口,劍霜寒隻能替她將血淋淋的真相吐了出來:“你是出氣包,溫青青是愛徒,師尊選誰都不會選你。”
白雲碎感覺喉嚨一甜,心口仿佛被刀紮,痛得無法跳動!對,她知道,她其實心裡是知道的。
可她又想反駁,她真的好想反駁,但她一點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你參加碧海宮大比,為了誰?”劍霜寒再次一句話刺出,瞬間就將白雲碎腦子都刺得空白了:“我……自然是宗門榮耀,是報答師尊的教誨,也是我該做的!”
布娃娃係統鄙夷地看了劍霜寒一眼,它這個反派係統都沒把人往這個份上刺激,他可真行啊。於是伸出自己的小布手,輕輕拍著白雲碎的背,希望給她些溫暖。
劍霜寒則是聽了回答後再問:“你和我,誰能掙來宗門榮譽?”
這……白雲碎舌頭打結,這還用問,自然是大師兄更強,而且強得可怕。
答案顯而易見,劍霜寒繼續問:“你看師尊,他除了缺心眼、缺腦子之外,你覺得他缺什麼?你的報答,不能讓他飛升,也補不了他的心眼和腦子,你能報答什麼?”
白雲碎有點接受不了,大師兄這張嘴真的!真的!很要命!
布娃娃係統也被劍霜寒這張嘴給驚了,下意識想給他捂上,但考慮到劍霜寒的殺傷力,身體瞬間誠實地待在白雲碎身邊,安慰她。
乾,這種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白雲碎才是真的有仇!劍霜寒,你可以的!
“我……我……”白雲碎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大師兄的話,她一句都回答不了!
劍霜寒看白雲碎這茫然無措的樣子,記憶中突然想起那年這孩子被他救下時的情形,小小的,不知所措的。
更重的話,確實不應該說了。
“師妹,你應該也察覺出來了吧,就算我順著師尊、長老他們,也無濟於事。”
天道已經對整個九州大陸降威,不管是誰,或多或少都會受到天道意誌的影響,對劍霜寒產生惡感。
每個人似乎都有個奇怪的直覺,那就是劍霜寒一定不是好東西,隻要打壓他,給他找各種不痛快,似乎就是對某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的交代。
白雲碎也感覺到了,她微微點頭。
雖然大師兄很強,非常的強,但宗門中人,從一開始對大師兄的態度就很奇怪。大師兄是最年輕的大乘期修士啊,是能夠進入整個九州大陸前20的高手,不應該受到前所未有的禮遇和優待嗎?
為什麼現實跟她的“以為”,差距會這麼大?
這麼優秀的大師兄,也比不過溫青青?
白雲碎茫然地看向劍霜寒,這一刻,她感覺那種強撐著她證明自己的欲望,似乎煙消雲散了,她該怎麼辦呢?
劍霜寒示意白雲碎看著腳下翻滾的雲海,碧藍的天空:“師妹,我等修仙為的是證道得道,而證道並非是證他人之道,為某人證道,得他人之道。”
這世上,有人無人,都是天地廣闊,星辰萬古長存。
“道在自身,求於己心,我等修行,出入紅塵,踏足世間,最終所求乃圓滿自身的道心,而圓滿道心之法,唯有求真。參悟何為真,何為假,明辨是與非,察斷善惡,方為修心之根本。”
劍霜寒是想提點白雲碎。
不過布娃娃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那是一知半解,隻能翻了個白眼道:“狗主的話翻譯一下就是,你該做的是強大自己,不管是身還是心,隻要你足夠強,那些欺辱你的話,打壓你的手段,就根本傷不了你。何況,討好宗門其他人,讓自己受委屈,還不如專心想辦法讓自己快樂。”
劍霜寒看了布娃娃一眼。
布娃娃攤手:“怎麼了,自私是人的本性,承認、麵對這個事實,總好過拿犧牲、謙遜來當牌坊強吧?”
白雲碎愣了好一會兒,突然問:“大師兄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打師尊嗎?”
劍霜寒嘴角一挑,看來這個師妹有所領悟?緩緩開口:“我隻不過是要打到他回歸正途罷了。”
布娃娃張了張嘴:“既然對方聽不懂人話,那他就打到對方願意聽人話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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