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霜寒的安慰像泉水，一點點灌入劍昊的內心，從方才開始，不正常的情緒，開始一點點消退。
不過劍昊突然感覺自己的布娃娃臉開始發熱，它開始回憶，自己剛才都乾了什麼！還有劍霜寒這種安慰林蕭的樣子安慰自己是什麼意思嘛！
它不想見人啊！
劍昊扯著劍霜寒的廣袖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太丟人了！
劍霜寒沒阻止。
他解釋道：“方才你體會過的東西，就是擊碎天道心盒的東西。而天道，將這種東西，投射到了整個世界，你方才對我的惡意，並非來自自己，而是天道。你看，方才不是走出來了嗎？它其實並不可怕。”
劍昊臉紅的感覺也漸漸褪去，從衣袖裡露出半個腦袋，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劍霜寒：“我沒明白你的意思。”
劍霜寒聽完，笑了一下，把劍昊舉起來，兩人視線相對：“天道給你創造了很多機會。誅天崩道出現在天劍宗的時候，甚至是天誓城之戰裡，你隻要選擇背刺我，大概率會讓我萬劫不複，但是當時，你為什麼在強悍的天道與我之間，選擇更弱的我呢？”
劍昊愣了一下：“哪有為什麼，我就是不想你有事！”
劍霜寒指了指劍昊布娃娃的身體：“對，這就是你的本心，不會選擇傷害我。”
劍昊不理解了：“可是剛才我確實打了你！”
劍霜寒在路邊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來，去找麻煩之前，先給劍昊講明白一些事情：“靈智中，有一部分，叫‘感知’。最初，它是用於分辨食物和危險，也就是弱者可吃，強者躲避，這是開啟靈智的第一部分。”
這部分東西，保證了萬靈可以活下去。
當活下去成為一種本能之後，“感知”也變得更加強大，能夠感知的東西也更多，比如色彩，比如平滑與粗糙，比如愛恨情仇。這些無儘的感知彙集，最後形成了“靈智”。
感知，是一個存在，是認識一切的手段。
同時，也是產生共同體的關鍵，因為相同的感知，所以有了族群。它是世間萬物保持“我”與“他”的關鍵。
同時，也是萬物相連的關鍵，天道也不例外。
隻是天道太強了，他的好惡會通過強悍的力量，壓迫感知，倒灌給萬物。
劍霜寒看著天空道：“就在方才看你變化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就是天道投射給整個世界的東西。祂畏懼強者取而代之，痛恨弱者需要祂的庇佑，祂發現自己雖然高高在上，卻孤獨無依，求助無門。這些，就是徘徊在九州的最大惡念，這惡念，滲透進了每一個靈智的內心深處。”
並且，天道將這種惡意，浸透了主係統，又借由主係統瘋狂分裂出的子係統，向整個世界散播。
劍昊把劍霜寒說的東西認真思索了很久，這才結結巴巴地道：“狗主，你的意思是，也許主係統跟天道吵架，最後讓子係統滿世界跑，這是因為它承接不了天道的惡念，所以失控了？”
劍霜寒點頭：“對，惡念投射，往往是比降智光環更好用的降智手段。岑花祀他們三個，真正的症結，是他們被惡念包圍了。”
方才，劍霜寒修為被“視之不見”隱藏後，相當於“弱化”了。當他弱化之後，那種蟄伏在暗中的惡意，就以為找到了可乘之機，開始瘋狂向劍霜寒撲咬。
然而當他取消修為隱藏後，強者的本來位置，又會激起恐懼。
可見，天誓城一戰後，天道依然是那個天道，但是它的心盒破碎變得更嚴重了，以及也更失控了。
劍霜寒重新調整了一下視之不見，劍昊皺眉道：“那個，狗主，你還是不要隱藏修為了吧？一個人麵對整個世界的惡意，會瘋掉的。”
劍霜寒戳了戳劍昊的臉：“放心，師尊很早以前，就給了我可以獨自麵對整個世界的心，我既然要跟天道不死不休，那就不會懼怕祂的惡意。”
最後，劍霜寒選擇了七分師尊，三分自己的長相，火靈根，築基期修為，看著十七八歲的外貌，帶著劍昊往丹修協會而去。
劍霜寒剛到丹修協會，身後突然傳來破風聲。
飛劍？
劍霜寒條件反射，準備轉身把這飛劍給抓了，就聽劍昊的聲音在腦子裡炸開：“狗主，這劍可不是築基期能攔得住的！你現在這個外貌調得可不容易，彆前功儘棄啊！”
於是，劍霜寒摁住自己準備直接伸出的手，改成看到地上有一文錢，彎腰的瞬間，躲過了飛劍，趁著出劍人發呆的時候，拿出一文錢假裝是撿的。
劍昊弱弱地道：“把這一文錢丟起來，表現得興奮點！”
劍霜寒讚許地看了劍昊一眼，立刻將這一文錢丟起來，朝左晃的時候，正好與往回飛的飛劍躲開。
可以這麼說，為了扮弱，劍霜寒拿著一文錢，丟來丟去，假裝自己是個運氣達人，每一次一文錢落地，或者跑偏都能精準地躲開一次攻擊。
也就那麼一會兒的工夫，劍霜寒就躲了十多次劍，劍霜寒忍不住吐槽：“什麼蠢貨，就這禦劍技術，還想偷襲，這要是天劍宗的弟子，早被拖去思過崖悔過了！”
是的，在劍霜寒的眼裡，這禦劍術的水平破綻百出，以至於他完全可以用所有自然的動作閃開。
甚至不需要用修士的能力，而是直接看飛劍的軌道，就可以知道禦劍的蠢貨在什麼地方。
劍昊此時假裝自己是一個掛件，掛在劍霜寒腰上，並看著暗處一個滿臉怨憤的少年，忍不住道：“那個禦劍削你的蠢材自己從藏身處走出來了，我發現，他身上有一個係統！而且……嗯？是一個心聲發射係統？現在主係統製造的係統怎麼越來越莫名其妙了？”
劍霜寒在躲過第二十次之後，身後終於傳來一個聲音：“小子，這裡是丹修協會，你在這裡舞什麼劍！”
這聲音暴躁、威嚴，並不是會長白蓉玨的聲音。
劍霜寒假裝聽到聲音，回頭的瞬間，讓那柄飛劍貼著臉飛了過去，然後再截斷飛劍的靈控，直接讓這柄飛劍，直接貼著出聲人的頭皮飛過，直接給人家來了個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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