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自己跟著劍霜寒玩太久了，看到這種情況，第一反應竟然是一人一巴掌，把他們扇醒。
這一刻，祂不由得相信，人格修正巴掌是真的存在。
崔韶川看著這一幕，緊張地問道：“你是——叫劍昊的那個新天道？到底怎麼回事？”
劍昊想了想，負手一邊來回踱步，一邊解釋：“大師兄通過推演，覺得你們七人，不會受到生死鑒鏡的影響，於是就派你們作為執行任務的人。但是你們七個人，有一個破綻，那就是天道可以對你們造成影響。”
也就是說，劍霜寒可以選擇他們七人，同樣的，天道也可以利用他們七人。
“以你們的修為，直接跟天道鬥，肯定會輸。所以大師兄做了兩個準備，親自找到舊天道，跟他打一架，削弱他的力量。第二則是讓我來到無妄船，以我的天道之力，消除舊天道對你們的影響。”
宋夜雨聽著劍昊的解釋，隻覺得五雷轟頂：“所以，根本沒有回到藍星的辦法，對嗎？”
劍昊看著宋夜雨眼底真實的悲傷，祂知道，舊天道利用了他的善良。
劍昊思索片刻，安慰道：“有來就有回。何況，你就沒想過，你能穿越到這個世界，是因為九州的宋夜雨和藍星的宋夜雨，是靈魂同源體，你回不去，大概是，藍星的你死了。”
劍昊飄了起來，視線與宋夜雨齊平，學著劍霜寒的樣子，伸手摸了摸宋夜雨的頭，並道：“不管身在何界，專注眼下，就可救之人。至於藍星，你怎麼就覺得，那個世界，沒有他們的大師兄呢？莫待手中白沙儘，方悔道心不能定。”
說出這段話的時候，劍昊感覺自己得意極了！
想不到，成為新天道後，祂也可以說出這番教化世人的言語了。
劍昊臉上露出一切儘在掌控的表情，自豪地道：“所以你們幾個都不需要為自己的迷失而愧疚，因為——即使是迷失，也是計劃的一環。”
“這意思不就是區區棋子，何必自作多情？”
威嚴的聲音，突然在整個空間內回響，腳下的鏡麵，不再平靜，波瀾頓生！劍昊抬起小手，朝上一抓：“給我出來！”
一道閃電，憑空出現！
眾人隻見空間被撕裂，另一個白發、金瞳的音塵絕，緩步走了進來。
不，這不是音塵絕。
而是——舊天道。
舊天道朝著劍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你叫劍昊對嗎，剛剛成為天道才幾天啊，這麼快就急著失道，看來，今日你這個新天道，應該退場了！”
舊天道與劍昊的身上，同時出現天道之力，一瞬間，就在無妄船內，碰撞起來！平靜的無妄船，瞬間氣流如刀，眼看就要將所有人吞噬！
宋夜雨手中的生死鑒鏡，放出光芒，瞬間就將宋夜雨六人與音塵絕隔離了起來。任由整個空間內，力量相撞，也影響不到他們分毫。
而生死鑒鏡的光輝外，刹那間，無妄船的空間仿佛化作兩重天地的交界處。
腳下波濤翻湧，咒文與倒影交織成無數道靈犀符鏈，在兩位天道的威壓下，一條條寸寸崩碎。
劍昊一手緊握虛空，那柄似有似無、如夢如電的劍意，自祂掌中緩緩凝成形狀。銀白的劍光宛如流星，直指對麵那具披著音塵絕容貌的舊天道。
跟著劍霜寒這麼久，祂也想用劍，堂堂正正一決高下！
隻見劍昊周身道痕閃爍，像是從萬界抽絲般，一縷縷因果與秩序的金絲纏繞在他腳下，順著無妄船的甲板向外延伸，一路沒入那翻湧的流照之河。
而舊天道立於咒文波濤中央，背後無聲浮現出一麵巨大的破碎法相。那是天道殘軀虛影，金瞳中倒映著九天星域的湮滅與重生。
祂的發絲如同千丈雪瀑，輕輕垂落，末端卻化作一道道森冷的雷霆。每一次眨眼，便有無形的天威從他腳下溢出，將崩壞的符鏈化為齏粉，重新塑造成新的天道規約，死死壓向劍昊。
“今日，我就要代世界，討伐你這個失道的新天道。”
果然，失道是一個完美的借口，世人可以說祂失道，而不計代價討伐舊天道。
如今，他們心心念念的新天道，同樣失道，這世人又該如何？
劍昊聽著舊天道的言語，隻是將這些話當成清風過耳，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你好像很想看我失道，被你討伐的樣子。”
舊天道臉上露出了慈悲的笑容，聲音低沉，像是有無數殘碎神魂在一起詠唱：“成為新天道，會是你新的執念。但你記住，我若不死，你又算什麼？”
劍昊冷笑，劍意忽然炸裂，化作千萬縷無形之刃，倒卷向四方：“是啊——你若不死，何談新生？！”
下一瞬，整個無妄船猛然震動，船艙四壁浮現出無數古老的真言，一句句閃爍著幽藍與赤金的光，猶如古碑從河底升起，試圖壓製兩位天道的力量。
然而真言在舊天道的威壓下，瞬間破碎，化作飛灰，被卷入氣流中。
流照之河翻卷上來，化作一麵巨大的水幕，在二人之間倒懸，仿佛要用輪回之力鎮壓這場天道對撞。
可水幕之上，劍昊的劍意如電蛇撕裂，劍鋒劃過之處，連輪回的水光都化作破碎的光晶，宛如星海在船艙內崩塌。
舊天道抬手，五指微張，虛空中浮現一座殘破的道碑，道碑上密密麻麻刻著古老的天命符篆，閃著漆黑死光。
祂將道碑輕輕一壓，整個無妄船的咒文結構都在崩潰，所有符鏈化作一條條鎖鏈纏向劍昊，欲將他拉入碑中，成為新的秩序奴隸。
劍昊怒喝，抬手劍鋒斬落，天地轟鳴，一道橫亙船艙的璀璨劍痕應聲劈開那座殘破道碑！
劍痕未儘，逆流的流照之河飛濺而起，千萬水花在虛空中凍結成無數浮動的鏡麵，鏡中映出劍昊與舊天道彼此拉扯、吞噬的天威。
風暴席卷整艘無妄船，符咒如風葉飛舞，古老的箴言在崩塌，也在重組——
在這船內，如夢似幻，像是千古秩序在這裡爭奪唯一的歸宿。
無妄船外，河水依舊緩緩流淌，但船內，已是兩位天道角力的儘頭。
一念永恒，一念覆滅。
這是一場，沒有退路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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