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抬頭默默看著衛歸，他現在有點討厭衛歸和禦獸宗了。
隻是大概林蕭真的被清玄教養得非常好，眼神和表情半點厭惡都沒流露出來。
衛歸看著林蕭這雙乾淨的眼睛，就覺得這孩子大概率是沒什麼心眼的，對這種事肯定是不懂的，於是道：“你想啊，如果你追女孩子，是不是會給她花資源，她想要的東西，你都會給她買？”
林蕭皺眉。
衛歸這話他突然有點不明白。
是這樣嗎？
衛歸看林蕭的表情，暗道不妙：“小林子，你不會不懂吧？”
林蕭微微抿唇，他確實不知道衛歸跟他說的追女孩子要怎麼追，但是他懂什麼是真愛，於是道：“愛，是不會計較代價的。而且，如果對方朝我走一步，我就朝他走三步，思他所思，想他所想，替他遮風擋雨，即使萬劫不複，也無怨無悔。隻因為他值得！”
衛歸聽到林蕭這一段話，隻覺得天都塌了！
這是什麼絕世戀愛腦發言！
不就是純舔狗？
不行！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林蕭這個好苗子毀於戀愛腦，當即道：“不，愛不是這樣的。愛，是對眾生的憐憫，是為天下蒼生求大義，是為萬靈謀福利，而不是執著於個人的小情小愛。拘泥於一人，那是狹隘，是冒天下之大不韙，隻有愛眾生才是大愛無疆啊！”
林蕭隻是皺眉看著衛歸，這一刻，他突然想起，太淵哥曾經悄悄問他，如果眾生和楚欣遇必須二選一的時候，他要怎麼選。
林蕭記得，那時候他反問，為什麼楚欣遇就不是眾生？
他記得當時太淵哥突然就笑了，把他的頭發搓得亂七八糟，嘴裡還說著：“好好好，天生通透，不生魔障，不愧是林蕭。”
林蕭不理解，他反複問薑太淵，為什麼要把楚欣遇從眾生中剝離出來，難道楚欣遇不配做眾生嗎？要是那樣，他林蕭豈不是生了分彆心，那樣有什麼資格說為了眾生。
當時薑太淵隻顧著笑，還是大師兄給了薑太淵一個腦包，然後對林蕭說：“那是因為楚欣遇是活生生，真實存在的人，對他好，為他付出，那是要切切實實去做的。而蒼生，隻是一群陌生人罷了，對他們隻要口頭的好就夠了，不需要付出任何實際行動，蒼生也不會戳穿這個謊言。”
當時林蕭對大師兄的話，並不理解，如今看到了衛歸，他終於明白了。
衛歸口中的大愛，眾生，萬靈，其實隻要口號喊得好就行了。而玄龜的公正，是要真金白銀，能看得見，可以衡量的。
所以眾生永遠要慈悲，而玄龜隻能死。
衛歸不知道林蕭的腦子裡在想什麼，他隻是覺得林蕭不說話，應該是在認真思考他話中的深意。
於是繼續道：“玄龜之惡就在於，他向所有禦獸傳達了個錯誤的觀點，那就是隻要以愛的名義，就可以帶著資源跑路，不用為宗門考慮，把我們當成向上爬的階梯！所以他該死，也必須死！”
林蕭看著衛歸，思索良久，這才問道：“所以，禦獸宗的人也是這麼想的？”
衛歸被林蕭這麼一問，當即點頭：“這是自然。”
林蕭明白了。
也就是說，禦獸宗的眾門人，不過是把禦獸當成了屬於他們的所有物，生殺都掌握在他們的手裡，死後甚至屍體，都要任憑處置。
難怪妖龍要找楚欣遇。
與其留在禦獸宗世代為奴，不如早早反出禦獸宗，回到萬魔穀一切從頭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