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娘教他的,他自然不忘,所以在每塊墳上都劃了一個大大的撇。
見周圍墳墓已經無物可食,這才倚著塊墓碑坐下,準備睡覺。
他的打算是,一覺睡到天亮,到那時再尋路徑,好過摸黑亂走。
剛剛閉眼,突然平地刮起一陣陰風。
他覺察到這陣陰風古怪,忙又睜開眼,隻見一群巴掌大的小人兒乘著陰風,張牙舞爪朝他襲來。
小人兒之後,還有兩個紙片也似的男女,一黑一白,嘴巴都被細線縫著。
那些小人兒撲到他身上,他立刻就不能動了,隻能眼睜睜看著一黑一白兩個男女朝自己走近。
男女到了他旁邊,一左一右抓住雙手,將他從地上拎起。然後就如同石雕木塑似的,一動也不動。
他不去想他們為何不動,卻絞儘腦汁的琢磨:這兩個豬狗嘴巴被縫著,如何吃東西?
正琢磨的投入時,突然看到一隻白骨手臂從身後伸了過來。
確切的說,是從他後心探到了前胸。
不過一瞬間,白骨一下生出肉來。
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手臂立刻又化為白骨。
如是三次,那隻手臂才終於從胸口裡退出。
隨著手臂退出去,一個聲音在耳旁響起:
“既不是人,又不是鬼,這廝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穿白袍的女子打了幾個手勢,似在向提問題的人說明什麼。
那人緩緩從無心身後走到麵前。
無心這才看清,原來是個六十幾歲老頭兒。
老頭兒身著盤領窄袖袍,頭戴烏紗折上巾,腳踏皮靴,腰間佩著明晃晃一塊玉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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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八道!”老頭兒伸出兩隻手,同時接過白袍女子的白薄和黑袍男子的黑薄。原本正常的右臂,剛挨到黑薄上,立刻化為了白骨:
“趙齊賢哪來的孫兒!?”
兩本薄子在他手上飛快翻動,黑薄很快從頭翻到了末尾。
白薄卻在還剩下幾頁時停住了。
老頭兒將黑薄扔還給黑袍男子,白骨的右臂立刻又恢複正常。
他左手持白薄,右手在薄上點了點:
“心肺都沒了,怎麼可能還有十五年陽壽!?”
白袍女子低下頭,不敢看老頭兒的眼睛,更不敢讓老頭兒看見她的眼睛。
但老頭兒還是很快明白過來,一拳砸在女子頭上,惡狠狠罵:
“是趙齊賢寫的!?”
“你這沒用的東西!怎敢讓他隨便在福祿簿上亂寫?”
白袍女子又比劃了幾個手勢。
“哈!”老頭兒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並搶過男子懷中的白筆,就要在白薄上勾抹:
“他要踏平我千德林?”
“隻怕他不等走到刑仙府,先被皇上碎屍萬段!”
黑袍男子將老頭兒拿筆的手拉住,飛快的比劃了一通。
老頭兒看他比劃完,那隻筆就落不下去了:
“言之有理。如今趙齊賢逃出兵仙府,正是要大開殺戒,找那幾個飛仙和王爺算賬。”
“我與他無冤無仇,何苦去觸黴頭?”
白袍女子也湊上來,好一番比劃。
老頭兒更是點頭不迭:
“既然這小廝不是皇帝要找的人,我們難為他則甚?”
“就當送人情給趙齊賢,多與這小廝些福祿又如何?”
“可……哪有這等寫法的?”
“福祿從來論斤兩,豈是論個數的?”
說罷,他指著周圍的墳墓:
“啟。”
墳墓應聲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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