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亮鑽出窟窿,回頭見三人不動,臉上都是不耐煩神情:
“罷了,你們不耐煩,不用你們。”
“你們自回去保護將軍,我去尋他。”
說罷,自顧自去趕魏無心。
林千戶將十五六個虎膽衛分為四隊,正滿上集找賊:
“殺千刀賊,躲到哪裡去了!?”
“給我滾出來!”
魏無心一步三搖的,也正滿上集找他:
“死豬狗殺我邊牆人,我怎肯與你乾休!?”
雙方尚未碰麵,尹亮從後追上了無心。
她知道魏公子是油鹽不進的強種狗才,勸是絕對勸不轉。
尤其這節骨眼上,也根本沒時間勸。
一狠心,將長槍倒持,對準了無心的後腦,揮舞槍身砸了下去。
無心晃了一晃,噗通倒地,當時暈死。
尹亮剛剛將他背起,聽到林千戶的罵聲由左邊一條胡同裡傳來。
她急中生智,忙將無心和長槍一並扔到旁邊的灌木裡。
無心才滾入灌木,林千戶領著四個虎膽衛從胡同裡走出。
雙方照麵,尹亮趕緊低下頭,貼著牆根往前走。
林千戶先看看尹亮身形,又看看模樣,再看看腰牌,真是越看越不對。
尹亮腰間係著綠羅綬,下懸七墜銀牌,是為上流五等七品的井遂。
可無論身形還是模樣,都分明是個武衛。
武衛者,行走坐臥,兵刃不離身。
佩刀劍的,常用手按住腰間刀劍,防它磕身絆腿。日久天長,手就習慣了,即便不佩刀劍時,也始終按在腰間。
持長槍的,常將槍置於身後,防槍身碰人。所以持槍的,總有一隻手是放在身後。
拿盾的,一隻手習慣曲著。
……
他武衛見武衛,是一望可知。
尹亮走路時,左手在後,明明是個持槍的,卻掛著井遂腰牌。
再看尹亮模樣,總覺得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
林千戶一伸手,將尹亮攔下:
“站住!”
“你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那四個虎膽衛士兵也看出不對,一起上前,包圍了尹亮:
“腰牌拿過來!”
尹亮無法,隻得遞上腰牌:
“幾位官長,我又不曾觸犯律法,為何將我阻攔?”
虎膽衛也不聽她的,接過腰牌一看,上麵分明寫著“平虜衛”,立刻將尹亮雙手抓住:
“你是平虜衛人士,卻跑到遼王府上集來做什麼?”
“難道城門守衛沒告訴過你,隻得在指定客棧、酒家休息,不許隨意亂走?”
尹亮不敢和他們動手,怕的是暴露身份,唯有搪塞而已:
“我是來探親。”
林千戶審視她的眼睛:
“探的誰?住在哪裡?”
見尹亮答不上來,他衝幾個士兵一歪頭:
“押到衛牢去,仔細審問。”
那幾個士兵順勢勸他:
“林千戶,你也趕緊跟我們一起回去。大家換上甲胄,入宮要緊。”
“至於那賊人,如今城池緊閉,量他也逃不脫,等回頭再慢慢尋他不遲。”
林千戶尋不到無心,無可奈何,隻好隨士兵一起,押著尹亮往回走。
走出沒幾步,尹亮偷偷衝地上吹口氣。
一些沙塵飛起,直奔灌木,在灌木上繞了幾圈後,紛紛落地。
金燦等三人確實是不耐煩理會魏無心,所以徑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