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瘋麼？”
“我聽聞邊牆城的豬狗說，她死了孩兒，所以變得瘋瘋癲癲。”
“但是她一向待我和我娘子甚好，我娘子叫她做瘋娘。”
“隻可惜，她也早死了，我娘子說是病死。”
葛寶寶又哭開了，不過這次是哭中帶著笑：
“她對你和王丹彤甚好？”
“王丹彤叫她做瘋娘？”
“佛主不負她，佛主不負她！”
“她走時定然都是帶著笑。”
無心也不知她究竟是哭還是笑，但見她流了許多眼淚，於是也學她剛才的樣子，在她頭上愛憐的撫了兩下，就像當初王丹彤安慰邊牆城裡那些小豬狗，也像是馮瘋安慰王丹彤一樣：
“娘，不哭不哭。”
因這一聲“娘”，葛寶寶身子為之一抖，當時就止住了哭，表情都僵硬了，目不轉睛看著他：
“你怎麼叫我做娘？”
他繼續撫她的頭發：
“你是我娘子的娘，不就是我的娘麼？”
葛寶寶伸出顫抖的手，摸他臉頰，還用拇指輕輕撚他兩條鬼眉，說話都帶著幾分顫音：
“無心，你今年多大了？”
他覺得她手過之處，道道暖流，直從臉上進入胸口，使得渾身都暖和起來。
他是不知疼痛、也不知冷暖的，不禁奇怪她為何能讓自己感到溫暖？
她又問了一遍：
“無心，你說你已經成了正兵，那不就是十五歲了麼？”
他對她已經完全沒有敵意，隻覺親切，所以問一答三：
“娘，我今年確實十五，是成丁了，所以成了邊牆衛的正兵。”
“我生在七月十五，我娘子是七月十二，隻比我大三天。”
“十五歲，七月十二麼？”葛寶寶抖的更加厲害，緊接著用雙手捂住臉，哭的撕心裂肺：
“你生在彰武元年七月十二麼！？”
無心趕緊糾正她：
“娘，你這隻耳朵怕不是聾了？”
“我明明說是七月十五，我娘子才是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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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說完，葛寶寶一把摟住，將他死死抱在懷裡。
她似乎有話說，卻哭的說不出來。
無心勸不轉她，又不能推開她，隻好由她抱著自己哭。
哭聲震天，刺的耳朵都生疼。
正哭著，忽聽窗外傳來“咣當”一聲響。
無心回頭朝窗外看：
“娘，你且放開我，我要出去查……”
不等他說完，從門口跑進幾個人來。
當先一人，是個丫頭，年齡約有十六七歲；七尺五六的身材，身長腿長手也長；是一張微紅的臉；一對劍眉；一雙睡眼；一隻懸膽鼻；一個虎口；一對厚圓的耳朵。
旁邊兩個，也是丫頭。
左邊的年級稍大，十七八歲；六尺一二上下；白麵皮；兩隻黑多白少的鵝眼；盛囊似的小巧鼻子；含笑的仰月口；兩隻棋子樣耳朵，隻是左耳有垂珠，右耳則無。
右邊的十一二歲，六尺六七；雪白皮膚；挺拔的伏犀鼻；貼腦的薄耳；紅彤彤的弓口；眼是桃花鴛鴦眼，桃花也似輪廓，左眼像是藍色，右眼應是綠。
最後麵是個小廝，和無心差不多年紀，差不多身量；生的麵如傅粉、唇若塗丹；一雙英朗瑞鳳眼；一隻堅挺龍鼻；一張豐滿龍口；兩個長長的大貴耳。
不等無心反應過來，那身長腿長手也長的丫頭上前，一把將無心拎起來，隨手一甩，直接甩到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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