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雪一把將露兒從魏無心懷中奪過去:
“走啊!”
“再不走,我摔死這丫頭!”
無心急了,一步跳起:
“把我妹妹還來!”
陳飛雪拎著露兒衝進東廂房,將仍然昏死的周昏淡背起,衝破後窗,跳到荒草叢裡:
“跟著我來!”
無心緊追不舍,可才跳到荒草叢裡,發現前麵也有一群人。
再看看南麵臟湖和西麵荒野,全都是人。
他這才意識到,他們已經被四麵包圍了。
趙凝霜和孟清霞本已經跑出很遠,被那群人逼著,也不得不後撤。
最終他們六人重又聚到一處,擠在東廂房的後窗下。
他從陳飛雪手中奪回露兒,發現露兒身子不抖了,臉上有了血色,嘴唇不再鐵青,拳頭也鬆開了。
此時,她正瞪著大眼睛看他,一手捂著脖子,虛弱無力的問:
“哥,好疼啊。”
“每一次都是這樣疼麼?”
他哪有功夫理會她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狼眼掃視一圈,見從臟湖南麵過來的人已經到了亂林裡。
亂林果然是亂,不僅樹乾長得東倒西歪,枝葉更是高低起伏。
那些人一邊向前,一邊要繞開樹乾、躲避枝葉。
這讓他看到了空隙。
他左手將露兒抱的緊緊,低聲說:
“妹妹,攬住哥兒的脖子!”
“閉上眼睛,千萬不要放手!”
露兒才一點頭,他已如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
那些人看他過來,慌忙圍堵。
但他速度太過,很多人來不及反應,他已經跑了過去。
後麵的倒是反應過來,可有的被樹乾擋住路,有的被枝葉攔住手腳。
總之二三十人,竟是一個也沒能碰到他。
等他穿過亂林,一步跳入臟湖中,那些人更是連他身影都看不見了。
而他隻在水中遊了兩下,還不等露兒憋著的那口氣耗儘,他們已經上了岸。
此時距離那些人,數丈之遠,更彆想捉住他。
他狠狠吐了口吐沫,既是衝那些人,也是衝奄王府的豬狗。
吐完,抱著露兒大步流星趕路:
“妹妹,我們去彆處安家!”
“奄王府的豬狗,全不忠義!他們個個想謀害我,剛剛還差點害死你!”
露兒瞪著大眼睛看奄王府,見那些人已經與趙凝霜他們打到了一處,也不知是怕還是因為可憐他們,她哭了:
“哥兒,剛才的事兒,和他們無關。”
“哥兒,我們不管他們了麼?”
無心頭也不回:
“做什麼要管他們?”
“都是豬狗!沒一個忠義的!”
“可……”露兒的眼淚已經打濕了他肩膀:
“可你不是說,那位神仙姐姐救過我性命,我們欠她恩情。”
“還有那個姐姐,給了我一個娃娃,她還做魚給我們吃。”
“我給了他們好多魚,早就還了他們恩情!”嘴上雖然這樣說,他還是忍不住回頭,見那三個丫頭和周昏淡被密密麻麻的野人、罪囚包圍,已經看不到身影:
“罷了,適才從屋頂上摔下來,那個叫陳飛雪的豬狗拉了我一把。雖沒拉住,卻也是恩情。”
“如今你又這樣惦記他們,難道哥兒好看著他們被人打死麼?”
他將露兒放到路邊。
建州衛真正荒涼,隨處可見齊人高的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