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是做賊心虛,緊張萬分,生怕被難民聽見。
趙凝霜一狠心:
“反正扔到河裡也是個死,還不如給他給痛快的。”
“雪兒,動手!”
陳飛雪雙手正抓著書仙的腳,因為書仙一直亂踢,她不敢放開,衝趙凝霜說:
“姐兒,我騰不出手,你來!”
“我?”趙凝霜臉都白了:
“我可不敢呀。”
“無心,你來!”
無心正抓著書仙的雙肩:
“我也騰不出手啊。”
“再說,我邊牆人不殺傷、不殺降。這老豬狗傷成這副德行,我若殺他,有違我邊牆城的……”
陳飛雪氣呼呼將書仙的雙腳往地上一扔,當啷拔出寶刀:
“沒用的小廝,讓開!我來!”
無心也放開書仙的雙肩,往後退去,直退到茅屋角落裡。
趙凝霜扭開了頭,不敢看。
孟清霞忙捂住露兒的眼睛,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等了半天,聽陳飛雪一聲歎息:
“唉,姑奶奶生平最聽不得彆人求饒。”
“這老兒口口聲聲喊救命,讓姑奶奶如何下得去手?”
“罷了。”趙凝霜看出來了,誰也下不去手,乾脆放棄,劈手奪下陳飛雪的寶刀:
“他雖然搶走我的寶貝書籍,以及兩萬兩千兩銀子,又糟蹋了我十壇零兩壺酒、一兩二錢的菜。可說到底,罪不至死呀。”
“再說,我們又不是慣會殺人的凶徒。”
“今日若害了他性命,恐怕以後良心都難安。”
孟清霞也鬆口氣:
“是啊,姐兒,他折騰了這樣半天都沒死,可見是個命不該絕的。”
趙凝霜一狠心,從包裹裡掏出錠二十兩的銀子,塞到陳飛雪手裡:
“雪兒,你去衛府裡,尋最好的郎中來,給他治病。”
“無心,你和露兒在這裡守著他,不要回家了。”
“霞兒,你和我回去取床被褥來。他渾身哆嗦,想是冷了。”
大家分頭走了,無心和露兒留在茅屋裡,守著書仙大老爺。
露兒眨著大眼睛問無心:
“哥兒,這老豬狗若死了,我們是不是也要遭殃呀?”
露兒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學他一樣稱呼人。
他不覺得這稱呼有什麼不妥,當然也不去糾正。
想了想,他這沒心沒肺的人,竟也知道關心他妹妹,不願惹他妹妹擔驚害怕,答道:
“妹妹,這老豬狗死不了,他隻是喝多了酒,在撒酒瘋呢。”
露兒湊到書仙大老爺身邊,大眼睛盯著書仙的臉:
“哥兒,他不撒酒瘋,是不是就好了?”
“他好了,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霜兒姐也就不會趕你和雪兒姐走了?”
問題太多,無心懶得挨個回答,籠統的一點頭:
“是啊。”
露兒的問題還沒完:
“哥兒,那怎麼才能讓他不撒酒瘋呀?”
無心沒有醉酒經驗,但聰明的認為:
“妹妹,喝多了酒撒酒瘋,應當就和吃多了豆子要放屁一樣吧。”
“屁放光了,就沒事了。”
“酒倒是放不出來,但可以尿出來,或者吐出來。”
露兒將小手放到書仙的肚子上,喃喃自語:
“哦,吐出來就好了呀。”
嘔!
一句話才了,書仙大老爺當真吐了起來。
露兒將小手從書仙肚子上收回,笑嘻嘻道:
“哥兒,吐出來了,好了!”
“我們可以回家了!”
書仙大老爺吐了七八口之後,仍然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露兒不解:
“哥兒,不是說吐出來就好了麼?”
無心撓了撓亂發,明明不懂,非要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