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從懷裡掏出塊銀子:
“小姐,我可沒說白要你的糧食。”
趙凝霜一把奪過銀子,氣憤道:
“仙公爺爺呀,你明明有銀子,居然還想著偷搶?”
那人十分委屈:
“小姐,誰說我偷搶?我原本就是來買糧食的!”
“是這位公子不由分說,非逼著我乾活。我不乾,他就要打死我。”
“是麼?”無心一臉懵,仔細想了想:
“哎呀!好像還真是,我當時以為你撒謊呢,哈哈……”
那人也不和他一般見識,笑容可掬的問孟清霞:
“小姐,您明天還在這裡教書麼?”
孟清霞掩著嘴笑:
“我有什麼資格教書?我們隻是在學習先生教給我們的功課。”
“你們如果願意讀書的話,明日也一起來吧。”
那人買了幾鬥糧食,又來和他們道彆。
趙凝霜見他腰間係緋羅綬、掛著雙色八墜的腰牌,是為上流三等從八品的忠顯校尉,在衛所裡,起碼也是旗官之職。
而那七八個轉行的強盜,亦是正兵。
這讓趙凝霜十分不解:
“喂,你是個上尊,怎麼也被困在建州衛?”
“長城各關卡不許難民入關,難道也不許你們這些有腰牌的官長和正兵入關?”
上尊在沒有腰牌的趙小姐麵前,也得恭恭敬敬,因為她家兄弟實在是太凶狠了。
那人拱拱手道:
“小姐,奴兒乾各個衛所,如今難有兵馬齊全者,幾乎皆死傷近半。更有甚者,全軍覆沒,根本不成衛製。”
“皇上有旨,命我等到奴兒乾都司集結,重編成衛,聽都司官長調遣,不得隨意入關。”
“人人都說,奄王府便是奴兒乾都司,所以我們奔建州衛來。”
“哪知關內傳來的消息說,奄王爺已經上疏皇上,辭了此事。現在我們不知真正都司位於何處,官長是誰。更不知何去何從,隻好在此苦等。”
趙凝霜看看這些幫忙的人,都是上尊和中良,卻個個像乞丐似的,不禁感慨:
“等歸等,軍餉總要發呀。”
“讓你們苦等著,卻又不與你們銀子和糧草,弄得你們都快成了討飯的。”
孟清霞忙在她胳膊上拉了下:
“姐兒,皇上自有主張,我們不敢妄議朝政。”
無心一撇刀片嘴,不以為然道:
“怎麼?沒有糧草便不能打仗麼?”
“想我邊……”
孟清霞忍著渾身劇痛,小跑過去捂住他的嘴:
“哥兒,你少說兩句!”
那忠顯校尉一看,教書的小姐不讓當家的小姐說話,也不讓凶狠的公子說話,頓時知道自己可能是多嘴了,急忙作彆:
“明日再來聽小姐教書吧,告辭。”
趙凝霜一雙鵝眼看向那幾個被迫幫忙的正兵:
“你們怎麼還不走呀?都說了不管吃食的。”
幾個正兵跪倒:
“小姐,您讓我們往哪裡走?”
“朝廷沒有軍餉,又不放我們入關,隻讓我們乾等。”
“我們帶來的那點銀子,路上早都花光了。”
“您這裡山也似的糧食,就賞我們一點兒吧,您總不能看著我們活活餓死。”
趙凝霜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