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箏越來越高,露兒也是越跑越高興。
隻顧高興,她忽略了一個問題。
她手中的線團就隻是陳十九用一個麻袋撚成的,其實不多。
所以放著放著,線團沒了。
風箏頓時也就失控,隨風亂飛。
在空中轉了兩圈之後,一頭紮下。
不偏不倚的,恰落在正廳屋頂上。
露兒不乾,當時大哭:
“哇哇哇……”
“我的風箏!”
眾人全都慌慌張張跑過來,聚在正廳下,看屋頂的風箏。
趙凝霜指著屋頂道:
“快,誰去把風箏取下來,我賞他一合米!”
仙公爺爺呀!
好大手筆!
憑她一貫作風,這可謂是重賞了。
那些雇工躍躍欲試的,可繞著北麵這排房屋轉了一圈,卻根本沒有可以攀爬處。
區區一個屋頂,本來難不住虎狼姐弟。
可他們身著千斤重甲,趙凝霜怕他們踩壞屋頂,不許他們上去。
大家束手無措時,陳十九一瘸一拐過來,脫了破袍,甩上幾下,立刻擰成了繩。
再隨手一扔,破袍掛住屋簷,他雙手用力拉著破袍,一下就上了房。
眾人鼓掌、叫好:
“好本事!”
“這瘸子若不是個瘸子,指不定要多麼厲害!”
陳十九見風箏落在屋脊另一邊,距屋簷十分之遠,破袍長度又有限,根本無法躍過屋脊碰觸到風箏。
更糟的是,屋脊雖突出於兩麵的瓦片,但整體平整,根本沒有落繩處。
等於說白龍掛是無用了,他隻能憑自己爬過去。
他穿好破袍,從屋簷爬向屋脊,因斷腿無法用力,所以是用雙手和右腳攀爬。
到了屋脊,他騎坐於上,隨後由坐改趴。一手死抓著屋脊,防止下滑。身體慢慢展開,另一隻手也儘最大可能伸出。
好不容易,終於抓到了風箏,這才緩緩收回身體,又由趴改坐。
將風箏放在眼前看了看,骨架無損,隻是上麵的紙破了幾張。
換幾張紙,還可以繼續玩。
他將風箏扔給下麵眾人,自己也準備下來。
可屋脊距離屋簷還有段距離,他仍需在瓦片上行走幾步,才能扔出白龍掛,掛住屋簷。
他拾風箏時,是由屋簷爬向屋脊,即由低向高,可趴在瓦上,用雙手爬行。
想要下來時,則是由高向低,自然不敢趴倒,否則頭重腳輕,很有可能直接跌下來。
既然無法趴倒,手自然也就無法借力,隻能憑腿。
偏偏那條斷腿又不受使喚,所以才走了兩步,突然身子一歪,整個人失衡,骨碌碌從屋頂上滾落。
虎狼姐弟急忙衝上去,準備接住他。
也是他合當倒黴,明明心有靈犀的姐弟倆,這時卻沒了默契,或者說太過默契,竟然一起前衝,又一同騰空飛撲。
結果,咣當撞到一起,被撞到了兩邊。
等姐弟倆站起身時,發現他已經頭下腳上的摔落在地,當時就沒了動靜。
趙凝霜大驚:
“仙公爺爺呀,這可如何是好!?”
“快看看,摔死了沒有?摔死了要花錢買棺材,摔不死要花錢買藥治病的呀!”
無心探了探鼻息,反正死不死都要花錢,死不死都是壞消息,乾脆直說了吧:
“姐兒,沒死。”
“恐怕是要花錢買藥治病了呀。”
趙凝霜捂著心口:
“完了,我們哪有錢給他買藥治病呀?”
旁邊雇工們倒是不以為然的:
“小姐,不過一個罪囚罷了。”
“奴兒乾的罪囚,根本算不得人,死了隨便找個地方一埋,病了隨便找個地方一扔,誰會花錢給個罪囚買藥治病?”
不等趙凝霜答話,周昏淡舞臂高喊:
“我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他為給我家妹妹撿風箏才受傷,怎麼可以將他隨便一扔?”
孟清霞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