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單至極的人,此時擋在虎狼姐弟麵前,一手拿著個碩大酒葫蘆,說兩句話,便咕咚灌上一大口。
他已將自己蠟黃的臉喝成通紅,滴墨似小眼睛也已經迷離。
陳飛雪本就暴躁的人,看他這酒鬼架勢,更不耐煩,一手去推他,一手仍卡著無心朝前走:
“你他奶奶的哪來這麼許多狐朋狗友?”
“滾開!”
那人往旁挪了一步,避開陳飛雪,然後衝著無心的背影喊:
“公子,我是裴草包啊,您和柳小姐曾送銀子與我,您怎麼忘了?”
無心回頭看了眼,還是想不起來。
裴草包忙補充道:
“公子,我是那個噴火吞劍的中流六等九品雜戲……”
“哦,對了,胸口碎大石的!”
“哦!”無心恍然大悟,指著裴草包的鼻子:
“我認得你這……”
陳飛雪哪給他說話時間,手上用力,差點將他推個狗啃屎:
“他奶奶的,還不快走?”
魏無心哪裡知道,他看風箏的功夫,孟清霞已經和餘下十一個毛遂自薦的人交談完了。
敢於毛遂自薦的人,果然都有本事。那十一個人都如趙誌成一般,文修武備,可堪大用。
霞兒當即帶他們與趙誌成彙合,將官道上的成丁重編再組,分為六衛。
誰去挖土燒磚準備築造城池,誰去巡視周邊,誰率老弱婦孺們趕造兵器、鎧甲、旗幟等物,已經儘皆安排的明明白白、頭頭是道。
此時,霞兒和孫小毫從官道那邊朝糧鋪大門走。
陳飛雪卡著魏無心的脖子,正衝大門去。
四人在大門口恰好迎麵遇到。
孟清霞的眼力,當然早看到空中的燕子風箏,於是勸說無心:
“哥兒,大敵當前,顧不得放風箏玩了。待退了敵兵之後,隨便你怎麼玩。”
“另外,妹妹看董鄭言語不實、遮遮掩掩的,不像個良善之人,哥兒莫要和他親近。”
他家妹妹說話,沒有不對的,無心點頭連連:
“霞兒,哥哥理會得了。”
霞兒指著官道上一個女真野人,正是剛才毛遂自薦者之一,衝陳飛雪道:
“姐兒,此人喚做蒙真,曉得建州衛路徑。而且天生無師自通,有領兵才能。我以你為主將,他為副將,立刻率這一衛兵馬,去往界凡部,尋他們孛堇宏圖,興師問罪。”
“宏圖若能醒悟,願來相助我們,還則罷了。他如果一意孤行,姐兒,你也不必和他客氣。最重要是,待擊敗他後,不可枉殺他族人,我們築城正需要許多人手。另外,他部落中糧草、兵馬不少,定要全部運送回來!”
陳飛雪雖然暴躁,並不愚蠢,當即明白:
“原來妹妹殺一儆百隻是借口,需要他的人手和糧草、馬匹,才是真!”
霞兒抿嘴一笑:
“形式如此,非友則敵,說不得了!”
一邊說,霞兒從懷中掏出百將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