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清篤回頭尋找洪七公的蹤影,根本就沒理會其他。
霍都見鹿清篤竟敢無視自己,頓覺顏麵掃地,怒火攻心之下,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魯有腳?
“小畜生,看打!”
他厲喝一聲,身形暴起,手中描金鐵扇挾著一股陰狠勁風,直點鹿清篤後心要穴!這一下偷襲又快又毒,顯然存了一擊斃命之心。
鹿清篤雖背對著霍都,然靈台清明,耳聽八方,扇風未至,他就身形一晃,避開了這致命一擊。
同時鹿清篤左手疾探,在魯有腳尚未反應過來之時,已將他手中的打狗棒“嗖”地奪了過來!
“啪!啪!”
棒影如電,幾乎不分先後地狠狠抽在霍都的肩背之上!
鹿清篤如今是何等修為,即便未用全力,這兩棒也打得霍都筋骨欲裂,痛徹心扉,忍不住“哎喲”一聲慘叫,踉蹌倒退數步。
“那什麼蒙古王子。”
鹿清篤手持打狗棒,好整以暇地挽了個棒花,朗聲道,“你不是心心念念要見識丐幫的打狗棒法麼?怎麼樣,這兩下‘棒棒都打狗’,滋味如何?可還入得了王子殿下的法眼?”
群雄聞言,哪裡還不明白,鹿清篤這是在罵霍都是條瘋狗?登時哄堂大笑。
隻有黃蓉妙目流轉,緊盯著鹿清篤,臉上滿是驚疑之色。
原來方才他那靈巧至極的閃避身法,分明是洪七公的【逍遙遊】步法!而他奪棒後反擊霍都的那兩下,招式看似粗疏,形態卻正是打狗棒法中“絆”字訣與“劈”字訣的路子!
隻是……
黃蓉看得分明,鹿清篤剛才的棒法徒具其形,棒上勁力吞吐轉折間,全然不合打狗棒法那“纏、轉、挑、封”的運勁要訣,顯得生硬滯澀,威力大打折扣。
霍都肩背火辣辣一片,但並未傷及根本,隻道是自己一時大意輕敵所致。
眼見這年輕道士當眾羞辱自己,他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再不管什麼魯有腳,將鐵扇舞得潑風也似,招招不離鹿清篤周身要害,恨不得立刻將其斃於扇下!
既然被洪七公推了出來,鹿清篤心知這老饕是要自己用他教的功夫應敵,好替他爭口氣。
當下鹿清篤也不動用全真武功,隻將手中打狗棒左格右擋,前戳後掃。
雖無口訣心法配合,棒法顯得雜亂無章,破綻百出,但架不住他一身先天元炁所化的內力磅礴,大力出奇跡,每一棒揮出,都沉重如山。
霍都那精妙的扇招每每遞出,便被這股蠻橫巨力硬生生撞散、逼回,整個人被震得氣血翻騰,虎口發麻,隻能步步後退,狼狽不堪。
場外,金輪法王端坐如鐘,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緊盯著場內,看了片刻後嘴唇微動,嘰裡咕嚕地用蒙古語急速說了幾句。
鹿清篤自然聽不懂,但一旁的郭靖自幼長於蒙古,聞聲臉色微變,立刻高聲提醒:
“鹿道長當心!那金輪國師正在指點他弟子!他說你招式雖精,但勁力運轉與招式精義全然脫節,破綻極大!他要霍都尋隙反擊了!”
金輪法王不愧為當世頂尖高手,眼光毒辣之極。經他寥寥數語點破關竅,霍都精神一振,打法陡然一變!
鹿清篤手中棒法頓時顯得更加滯澀,威力大減,霍都壓力驟輕,漸漸扳回頹勢。
“切!”
鹿清篤心中不耐。
若用精熟的全真劍法配合這身渾厚內力,二十招內鹿清篤必能了結霍都。
可如今被這半生不熟的打狗棒法束手束腳,一身本事十成發揮不出三成,憋屈得很。
“罷了,用打狗棒法撐了這許久,也算給足洪老爺子麵子了。該用自家本事速戰速決了!”鹿清篤正欲變招,忽聽場外黃蓉清脆的聲音響起。
“鹿道長!棒挑狗腿,輕點腰!輕重任換,劈狗頭!”
黃蓉雖不知鹿清篤如何學得打狗棒法,但見他身負【逍遙遊】與棒法雛形,必與恩師有舊。
此刻見他棒法威力受製於運勁之法,立刻出言指點,將打狗棒法“挑”字訣、“點”字訣與“劈”字訣中最為核心的運勁轉換口訣喝破!
鹿清篤天資或許不算絕頂,但武學修為與見識早已遠超常人。